“你不会是不敢喝下去吧?”
一道惊雷至堂屋外响起,待我抬头朝屋外看去时,才发现今日清晨的天空竟然是一片阴沉,那漫天的铅云似要把人压抑成疯子。
一切犹如那年,那日,那时,堂弟就在那孤庙内上吊离世。
只是今日这薄曦时辰,又会否是我的离世之时呢?
我并没有伸手去接那碗,而是一脸木然的凝视着他的那张脸,他给予我的神秘实在太多了,给予我的恐惧,亦如是!
所以,我并没有放懈心里头的防备,又谈何去喝那晚紫金魈的血呢?
“你叫什么名字?”
我冷冷的开口对他说道:“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堂弟死的时候,我才不过七岁,不过才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儿,又哪儿会将他的名字记在心上?
但我却记住了他的那张脸,那张当年站在堂弟尸体下,对我疯狂狞笑的脸庞,曾有无数个的夜里,我都被这张脸给吓醒,又岂能把他忘记呢?
“该死的幺娃儿,你莫要不歹老人心,半路仙说咋样,你还不照办就是?”
可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在他的那双眸子中现过一缕讶异,似乎是在讶异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又似乎是在讶异我说这话是出自什么目的吧。
倒是三婶对他似乎极为敬崇,也许对于三叔三婶两位老人家来说,能给自己儿子给个好归宿才是重中之重,又哪儿会让我来问三道四,耽误了眼前的要事?
所以,就在我跟他在无声的对峙中,三婶却看不过眼了,直接拿过他手上的那只碗以后,对着我的嘴唇就要倒了进去。
“半路仙?”
我那敢儿让三婶把血给我倒进嘴里,直接从她手上夺过那只碗以后,嘴上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这一刻,我直觉的心中苦涩难诉,面前的这个人明明是害死堂弟的人,三婶现在却对他敬若神明,仿佛自己只要一懈怠,那堂弟在阴间就会过的不快活。
而这何尝又不是对我最为讽刺,明明知道堂弟的死就是面前这个人造成,可现在,我却为了自己的秘密而不敢去揭露他,反而任由着他登堂入室,到现在就连三婶一家都在替他帮腔,为的就是早点儿让我别在碍事,早点置办好堂弟的亲事,怕才是最紧要的吧?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自己要是在纠缠下去的话,不仅不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会再次去触碰三叔三婶等人的霉头,说不定最后还会被他们给赶出去,故而,我直接避重就轻的把那碗紫金魈的血搁在了棺材旁,顺口对那半路仙问道:“还有,我带回来的那具女尸,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现在要做的目的已然简单,既然他能现身在三叔家,想必也就有了下一步怎么走的打算,特别是他既然能够让我把那具无名女尸搬进屋子,那就更说明了他对接下来的事情了然在心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又何必去别的地方苦觅答案,直接问出来不是更好么?
“幺娃子,你又说啥胡话呢,这新娘子不就是你背回来的么?”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半路仙却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对我极为诡秘的一笑,转身便去处理其他事儿,反倒是三婶最藏不住话,直接替半路仙回答了我一句。
但是等我听到了三婶的回答后,却整个人都呆愕当场,因为三婶给我的这个回答实在太过恐怖了。
我背回来的?
我这才想起了三叔在开门时,也曾对我说过一句这样的话,难道,难道他们都看见另外的一个我?
我当然清楚晚上总共发生几件什么事情,从去尸美人家里接亲,到山魈抢走了尸美人,再到我意外路旁捡回了一具无名女尸,期间根本就在那条山路上盘旋,又哪儿会出现在三叔家里头,更不可能背回尸美人和那具紫金魈。
可三叔跟三婶的话又是怎样的一个意思?
如果一个人看错了人,还可以理解为眼花,可总不可能几个人都看花了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