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歇了一会儿,又拿起竹竿抬了起来,真正进了县中心,村民们不禁惊叹,这里没有崎岖不平的泥路,只有平坦的水泥路。没有土砖房,只有恨天高的高楼大厦直直矗立。
“天哪,这县城就是和咱们村里不一样!”蒋叔探着头望着这一座座高楼大厦,街道两旁一排排的店铺装修得错落别致。他从来没见过这些,不禁够着脖子四处张望。
张小燕也不禁四处张望,她从小待字闺中,没出过县城,家里人比较保守,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见识多了不太好,便一次村子也没离过。
“你们别忘了,咱们是来卖鱼的,可不是来参观县城的!”虽说李九天能够理解这些村民的心情,但这在菜市场抢摊位最好越快越好,不然就没了位置,白来一趟。
村民们听了李九天的话,忙把好奇的视线收回来,他们虽然艳羡不已,但比起参观县城多豪华,最紧要的,还是多赚些钱,才能出村玩玩。
李九天把装有水桶的竹竿抬着往前走,对一切都抱着好奇之心的村民忙跟着李九天,生怕掉了队,他们可不认得路。
“小天,这县城真大呀!”张小燕望着周遭的一切,不由得感叹。
李九天微微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继续往菜市场的方向走。
村民们跟在李九天身后喘着粗气,“哎,早知道不要比了,累死了!”
李九天听到村民的抱怨,心头不禁微怒,小麦色的脸上开始变得有些铁青,“这县城里卖菜的,哪个不是这么早起来,哪个不是挑着担子,你们总觉得自己够勤劳,现在还会这么觉得吗?咱们马道村比别的村落后,也不是没原因的!”
村民们听了这话,纷纷低着头,不敢做声,时不时还抬起眼皮子瞥了眼李九天。
到了菜市场,卖菜的摊位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叫卖声,已经没了几个摊位,李九天眼睛还算尖,帮张小燕抢了个位置。
至于其他的村民哪里来过县城,也不知道摆在哪里贩卖,有的村民不小心撞到了往来的路人,被路人狠狠瞪了几眼。
“小燕姐,你就在这里贩卖,我去帮其他村民了!”李九天放下竹竿,对张小燕说道。
“小天,这样真能卖出去吗?”张小燕指了指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黄鳝,她方才细细注意了其他的菜贩,她们卖鱼都是拿大水盆,没有像他们村里这样拿桶的。
李九天愣了愣,随后明白了张小燕的意思,说道,“这你倒不用担心,凡事都有个开头,没人用水桶卖鱼,咱们就开个先例,只要鱼好,就自然卖得出去。”
李九天说罢,忙跑到惊慌失措的村民们面前,村民们见了李九天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一个个的面色变得十分安然。
“小村长,这城里咱们没来过,这摊位又大都被占去了,我们该怎么办呀?”蒋叔放下肩上的竹竿,蹲下身,拍拍小腿,刚才一直抬着竹竿在肩上,整个人重心在小腿上,现在整条腿发酸。
李九天也有些抓狂,他抓抓头发,头发被他抓得跟杂乱的野草一样,李九天四处张望,看到了几个空闲的摊位,忙指着摊位叫他们去占,李九天脑子好使,眼神又尖,还没一会儿,几乎村民都有了自己售卖的地方,很多村民被身旁的摊贩瞪了几眼,好像他们是从牢房里的囚犯那样遭人嫌恶。最后只剩下病殃殃的陈老。
李九天见陈老苍白的脸就觉得心疼,他之前在村民里没看到他,要是看到了,绝不会让他参与这个比赛,他身单力薄,走几步就喘几口粗气,李九天简直难以想象,方才的陈老是如何迈过泥泞的山路走到这里的。
“陈老,你身子骨虚,不在家里躺着,跑到这来做什么!”李九天语气里是有些责怪,但实际是为陈老感到担忧,“你这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
陈老望着李九天气恼的模样,不禁笑了笑,他放下肩上的竹竿,摸了摸李九天瘦骨嶙峋的手,说道,“谢谢小村长,但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我还是知道身体极限的!”陈老说着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他本来也不想来参加这比赛,可他不参加陈婶就要参加,他见不得自己的老伴受苦,于是主动请缨,要求自己参加。
李九天帮着陈老抬累人的担子,他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了一个摊位,这个摊位很冷清,几乎没什么路人往这里经过,但这里风不太大,对于畏寒的陈老而言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位置。
“陈老,你尽力就好,千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李九天拍了拍陈老的肩膀,脸上写满担忧,连语气都带着点颤抖。
陈老点点头,他没什么当村长助手的野心,纯粹是怕老伴独自前来才参加的。李九天给他找的位置极好,没什么风,也没什么行人,挺僻静,适合喜欢独自沉思的他。
李九天见陈老看上去还挺满意,便跟陈老挥手作别,在其他的村民那里考察。
村民们大多都蹲在摊位上,也不知道叫卖,就傻蹲着,李九天跑到蒋叔和蒋虎面前,说道,“你们这傻蹲着干什么,快叫卖呀!”
一旁的摊贩也是卖鱼的,他看了几眼蒋叔和蒋虎,眼底像一片湖,湖的名字叫鄙视,他听到李九天对他们说的话,不禁冷笑。这样的人还想卖鱼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蒋虎向来听李九天的话,忙大声叫喊,“卖鱼咯!”
可行人并没有因为蒋虎的叫喊,而停下步子,甚至都没有侧目。
蒋虎有些失落,他耷拉着脑袋,说道,“天哥,没用啊!”
李九天看到蒋虎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发怒,“这一次失败你就放弃嘞?胖子,我真是看错你嘞!”
蒋虎愣了愣,听到李九天对他的指责,有些不好意思,他仔细想了想,平时他也不是个喜欢放弃的人,这次,自然也该坚守到底,他想当李九天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