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留个印记吧!”顾西洲从旁边的刀架里抽出一把小刀,他笑的邪恶,“留个属于我的,专属印记。”
我右胸上是老周留下的难看伤疤,顾西洲的指尖在上面划过,他接着用刀尖在我的左胸刺了进去。
锋利的刀尖,随着顾西洲的动作,在我左面胸前留下沾满血渍的印记。我感觉到血液在流淌,疼痛已经让我分辨不出他写的画的是什么。疼痛让我的身体不自觉收紧,顾西洲爽的眯起了眼睛。
“棒极了,不是吗?”他沙哑着嗓子问我。
我忍着疼痛,费尽全力的去讨好顾西洲。我们两个也算是比较了解了,尤其是在床事上,我们配合的特别默契。
“韩欣,你知道吗?”顾西洲趴在我的胸前,沾染了不少血迹,说,“在我第一次和你睡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个贱人,你知道如何取悦男人。”
我轻笑一声,略微讽刺的说:“是吗?那看样子,你也没了解多久。”
“事实上,我了解很久了。”顾西洲用手指沾了些血,抹在我的脸上,“在你刚来法国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应该不记得了吧?你烂醉之后,随随便便和陌生人去开房的那天晚上。”
顾西洲说完,我愣了一下。我当然没有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和杨亚出去喝酒,结果喝多了后我和一个记不清楚长相的男人去了宾馆。我们发生了一夜情,他还顺手牵羊偷走了周南风送我的打火机……我真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是顾西洲!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巴不得我去死吗?要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为什么会……”
顾西洲撇撇嘴,他似乎也不清楚:“还能为什么?只是觉得有趣呗!看看曾经把我和我爸都迷住的女人是什么味道的。我亲自尝了尝,还算不错吧!”
我总觉得顾西洲没有说实话,可是到了现在,他说没说实话已经不重要了。
顾西洲把尖刀放在了一边,他低头去亲吻我的伤口。被割开的肉触碰到口水,更是疼痛难忍。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力的夹住顾西洲。他没了玩笑的心思,彻底投入到这场虐待的性爱中。
我能感觉出,顾西洲非常的投入。他不停的动作,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趁着顾西洲不注意,我的手一点点摸向了旁边的尖刀。在顾西洲马上要射精时,我轻声叫他的名字:“周南风?”
此生最后一次,我想要把眼前的男人当成周南风。那个曾经疼我,爱我,保护我的周南风。我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努力想要他叫出来……哪怕是最后一次,我也希望能见到他。
哦,周南风,亲爱的周南风,你会原谅我吗?你会原谅我对你做过的事情吗?你会原谅我马上要对你做的事情吗?
周南风,只是叫着他的名字,我都觉得心快碎了。
听到我在叫他,他睁开眼看我。顾西洲的眼神里满是困惑不解,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叫他这个。稍微站直了些身子,她哑声问我:“韩欣?”
我不知道现在叫我的人是谁,周南风?顾西洲?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格。我看着他,满心眷恋,眼神不舍。眼泪从眼里掉落,我轻声对他说:“我爱你。”
眼前的男人愣住了,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我迅速的拿起尖刀划过他的喉咙!鲜血如注一样从他的脖子里涌了出来,洒了我满身满脸。我的视线被染的一片血红,他的脸就在我的面前被定格了。
那张曾经我爱的,我恨的脸。就这样,被定格住了。
被割开的气管开开合合,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停了几秒钟后,他一头栽在了我身上。身体温热,呼吸暂停。
我想哭,却哭都哭不出来。我想笑,却只剩满脸的苦笑。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我想起了自己的一生……那荒唐又失败的一生。
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报了警,抱着周南风的尸体,我静静地等警察来。知道大人物顾西洲死了,警察很快就赶到了。按照之前的约定,关在地下室的卡米尔被救了出来。因为顾西洲生前没有立遗嘱,所以他的所有财产全部都归卡米尔所有。
而我,虽然是出于自保,可我终究是杀了人。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下半辈子都要在法国的监狱度过了。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
顾西洲死了。
我的周南风,也死了。
警察带我从别墅里出去时,正巧碰到了卡米尔。卡米尔的脸色灰青,身上披着毯子。看到我满身是血的样子,她轻声说:“韩欣,我会救你出去的……我保证。”
会吗?会又怎么样呢?如今的情况,就像是一场双输的游戏,我失去了爱人,卡米尔失去了亲人,到了最后,我们每个人都伤痕累累,根本就没有赢家。
我没有回答卡米尔的话,顺从的和警察上了车。警察把手铐铐在我的手上,直接将我带走了。
虽然杀了人,可是我却出奇的冷静平和。在去警察局的路上,我始终是面无表情。一路上,我用警察听不懂的中文默默念叨着。
那是一句古诗,我和他都很喜欢的古诗。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一年后。
我本来是想死的,在周南风下葬的那天。可是很遗憾,我没有死成。因为,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