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之冷笑了一声:“你又懂了是吧。”
“对。”陆恒之颇为自豪,“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四海游学,可不是白去的。”
“得得得。”张辅之懒得搭理他,末了又叹了口气,“你跟我一道回府去。”
陆恒之福至心灵:“你不会?”
“你那坛珍藏了十来年的屠苏,终于肯拿出来了?”
张辅之哼了一声,并未回答。
那坛先帝御赐的屠苏,本来他就是打算等到哥三个团聚的时候开的。
本来以为或许此生都没有机会了,没想到天随人愿。
这可把陆恒之激动坏了:“哎哟,那咱俩也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去啊!”
张辅之鄙视地看着他:“收收你的嘴脸。”
“那你说,现在不赶紧开你打算多怎开?”陆恒之理直气壮,“本来咱哥几个就没剩几年活头了,你还打算等到咱们死了以后再开?”
张辅之:“……”
唉,骂不过呀,骂不过。
哥俩吵闹的空当,安定侯府的马车俨然已经在大门前停下,祝贤盛被苏若琳搀扶着下了马车。
一路上祝贤盛都沉默不语,苏若琳实在是有些担心:“祝爷爷,您还好吗?”
祝贤盛这才回过神,含糊道:“我?挺好的。”
“没什么大事,你别瞎担心。”祝贤盛摆了摆手,便拄着拐自己往前走去,“纨枫,今日的课业还没查完,跟我走。”
苏若琳叹了口气,老爷子这肯定是有心事啊。
他们哥仨当年都是兄弟,当初见到陆恒之的时候老爷子还是很高兴的,怎么如今见到了张辅之却变得心事重重的了?
想来是很深的陈年旧事了,只是老爷子不说,她也没法问没法提。
苏若琳拍了拍杨纨枫的肩膀,后者对她点点头:“母亲,交给我吧。”
等到一老一小回了院子,杨纨玦和钱志远纷纷出来迎接:“如何,没事了吧?”
杨纨枫勾起一双杏目,浅浅地笑了:“当然。”
而后两人又看向祝贤盛,却见老爷子心不在焉,甚至有些阴沉,自顾自地就往屋里走去。
“……?”杨纨玦凑近杨纨枫,小声问道,“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钱志远也问道:“你把老爷子气着了?”
“不是我。”杨纨枫脸色黑了黑,“老爷子有心事。”
“老爷子也能有心事啊。”钱志远摸着下巴,他从最开始见到祝贤盛的时候,对老爷子的印象就是这老爷子嘴是真毒啊,再后来老爷子和儒生俩人呆一块。那就是一对老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