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说到哪了……哦,对,所以!所以我们无疑是幸运的!因为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告诉了你,而你,千岛,你也能够理解这份束缚与自由的对吧?”
千岛言耳边嗡鸣的厉害,听见反问句就条件反射性点头,简单的动作让太阳穴疼了起来,感觉脑浆也在摇晃似的,又有些想吐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会是同类!”果戈里简直如获至宝般激动。
相比较于对方激昂的情绪,千岛言却更迷茫了,他被对方揽在怀里,果戈里一只手高举着酒瓶,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嘴里叽里咕噜地冒出模糊不清的词汇,就像是已经被酒精麻痹了舌头似的。
千岛言努力跟他那已经离家出走的脑子产生联系,回忆对方有没有说过获得自由的办法,想了半天以无果告终。
于是他不得不开口,尽量发音标准地问道:“所以果戈里……要如何获得自由……?”
“噢!问得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意这个问题!”
果戈里似乎想起了自己身边还有个人似的,发出的声音不再朦胧不清变得能够让人辨析其中的意思了,他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扬起脸四十五度看向窗外,仿佛历经千帆。
正当千岛言以为对方要说出什么能让人不明觉厉的话时,只听对方嗓音悠悠响起。
“我也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千岛言:“?”
“不要着急,听我说千岛……这是一件……什么来着……哦,对,这是一件无法轻易得出答案的事!”果戈里表情凝重,但配上绯红的脸与涣散的视线,怎么都无法给人信服的凭证。
他模糊的视线看见了自己手上的酒瓶,又看了看他们脚下一地散落的空瓶子,寻找出了一个绝佳比方,“当然当然……就拿酒钱举例怎么样……呃……我想想看……”
“我们喝了酒,就得给老板相应的酒钱,这个交易的模式从古至今一直不变,以前是以物易物,现在是用金钱换取……但是……但是这个模式是谁决定的呢?是交易的双方,出自于对方的意愿,毕竟没有谁乐意白白给予对方什么东西……可这也是一种束缚一座牢笼,是框架。”
果戈里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说的有些口渴,他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润了润嗓子又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想要从这个牢笼里逃出去该怎么做呢?我们现在就应该走,我是说,我们应该趁着老板不注意然后跑掉!这样我们就从付酒钱这个牢笼里逃出去了!”
千岛言大为震撼,他恍惚中似乎看见了吧台后面的老板走到了他们身后,兴许是他喝醉的错觉,也有可能是真的,但此刻都不重要。
相比之下他有更疑惑的事情,他迟疑地开口,“但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又陷入了另一个牢笼吗?物理意义上的……嗯……大概我们都会被抓进监狱里……”
果戈里表情空白了一瞬间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上道,他更高兴了,近乎是狂喜,“没错!没错!是这样的!我们都会被抓进监狱里!正因此自由才显得如此珍贵,世间的所有牢笼一环接一环,它们紧密衔接形成闭合,哪怕是突破了一个我们也会陷入下一个!所以如何获得自由的这个答案才如此难以得到!”
千岛言在如同隔着雾气般摇晃的视野里仿佛看见站在果戈里身后的老板又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空酒瓶。
果戈里依旧一无所觉地高谈阔论,“好了好了!那现在我考验你一下,千岛,如果这个问题换做是你会怎么做?当然!我是指你付不起酒钱的情况下。”
“呃……”失去了脑子的千岛言想了半天,近乎是绞尽脑汁在思考,他从未觉得自己思考会如此艰难,最后依照着本能做法不确定地说道:“大概是……会把你丢下吸引老板的火力,然后我自己跑掉?这样的话老板讨债讨不到我身上……而我也从坐牢和付酒钱的这两个难题里逃出去了。”
果戈里表情一瞬间凝固,缓缓低下头呆愣地看着自己手臂搂着的少年,仿佛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他大为震撼!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