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枪炮在黑暗中喷着猛烈的火舌,那时一种整齐而可怕的齐射;炮弹呢,几乎是平射抵着前面开的炮,砰砰砰!轰轰轰!这种射击法,只有白俄兵才会使用。
吱溜,儿!
一颗子弹擦着一只虎的额角飞过,不时传来悍匪中弹的惨叫。
一只虎一摸自己额角,一手鲜血,一面借着火炮细细瞅去,不禁大吃一惊,那不分明是勾鹰鼻,大盖帽的白俄兵吗?
难怪射击这么猛烈和精准!
搞半天,白俄兵没有中计到山林去哩?思忖间,不少悍匪中弹,惨叫声声,掺杂着沉闷的低响。一只虎知道,那是受了重伤自知不能逃脱的悍匪,在将枪口抵近自己的脑门开枪。
一只虎明白自己中计了,两眼一黑,一咬牙,唿唿唿的又吹响着唿哨。
“撒溜!边打边撤,各自为阵,回山哩。”
要说,悍匪到底是悍匪,不但枪法精准,而且亡命。现在,即便是掉进了对方精心设计的圈套,却也依然不慌不乱,一面开枪,一面朝后退却。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照明弹陆续飞上了天空,大地一片雪亮。
雪亮中,一大片黑衣服汉子,蜷曲在地上,有条不乱的撤退。正在这时,一个悍匪恐怖的指着一只虎的后面,大叫起来:“白俄,白俄,白俄兵啊。”
一只虎急切回头,差点儿晕厥过去。
雪亮的照明弹下,三排卧倒,半跪和站立的白俄兵枪口,正虎视眈眈的瞄准着自己。
往后再看,后面又是多排白俄兵,一样的姿态,一样的瞄准,白俄兵中间,蹲着马克泌重机枪和迫击炮,只是没有射击和发射。
前有阻击,后有追兵。
一大串冷汗淌了下来,一只虎绝望的闭闭眼睛,又马上睁开,疯狂的连连唿哨:“络子们,开枪,扯呼。”
于是,众匪枪响,白俄兵连连倒下。
可前面的倒下,后排的就上前一步补上。然后一声令下,枪林弹雨,劈头盖脸的压了过来。
众匪又被撂倒一片,这时,只听得一声号响,前面的白俄兵跳出了掩体,迅速的排成多排,边开枪射击,边齐步走了上来。
砰砰砰!啪啪啪!轰轰轰!
前后的白俄兵就这样一步步挤压上来,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补上。
嗵嗵嗵,达达达!整齐迈动的脚步,一步步踢在一只虎的心坎。啊!终于有悍匪经受不住,神经崩溃,一扔双枪,举起了双手,嚎啕不止:“我投降,我投降,白爷,饶命啊!”
一个即出,众人跟上。
一时,手枪乱飞,双手乱摇:“我投降,我投降,白爷,饶命啊!”……
当一只虎又一次被生擒时,小扒子和众参谋人员,簇拥着张宗昌,六姨太,正安全地站在大本营的窗口后饶有兴趣的观看。
白俄兵的现场表演,彻底打消了张宗昌原有的疑惑,也让众参谋开了眼界。
张宗昌得意地遥晃着硕大的脑袋,捋着自个儿的山羊胡,左瞧瞧,右瞅瞅的问:“怎么样,怎么样,哈哈哈,怎么样哩,还有人劝俺哩?”
参谋中原先持反对意见的人,就小心陪笑。
“还是镇守使高见,力排众议,建立虎旅,功不可没哩!”
“师长到底是师长,哪像我们只看到眼前哩。”“这白俄兵厉害哩,打仗不怕死,一人抵得上百人哩。”,张宗昌听得摇头晃脑,越加喜不自禁。
“妈拉个巴子,俺早说过,这白俄兵是亡国奴。亡国奴就是过河卒子,要想活命,就得拼死上前。亲戚家中个举,不如邻舍家喂个驴。
这样的好事儿,上哪儿找去哩,你们就怎么死不开窍哩,现在知道了哩?哼哼,都跟本镇守使学着点,还敢跟俺嚼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