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蒹葭见她面色不郁,忙问道:“阿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丁芷兰忙转眸看向顾蒹葭,脸上露出笑容,打量了眼顾蒹葭,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见她周身风尘仆仆,圆润的小。脸消瘦,双眼无神,心疼的将她搂入怀里,“阿葭,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顾蒹葭眼眸一转,闷闷的道:“蒹葭回洛阳途中,遇到水匪劫持,多亏了表哥相救,才得以脱身。”
她一笑,从丁芷兰怀里抬头,看向李景喻,说道:“阿娘,这便是救我的表哥,李景喻。”
丁芷兰大吃一惊,忙将她从怀里揪出来,见她周身无恙,才稍定心神。
等丁芷兰再次看向李景喻时,眼神复杂,但女儿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勉力牵起一丝笑容。
“此次,多亏润之救阿葭,舅母感激不尽,你舅父刚好在府上,若润之无事,可进府一叙。”
顾蒹葭心起诧异,方才她看的清楚,阿娘看李景喻时,眼底厌恶之色毫不掩饰,此刻,说出此话,便是毫不留情的驱客了。
她忙看向李景喻。
李景喻眸色淡然,恭敬的朝丁芷兰道:“舅母言重了,润之救下阿葭,乃是出于本分,舅母无需言谢,不过,润之确有要事,需找舅父商议,那么,润之便却之不恭了。”
他言语恳切,似是对阿娘对他的厌恶之色,视而不见。
不知为何,顾蒹葭心头微热,方才因被他摸了手轻薄自己的举动生出的气闷,一扫而空。
她忍下心头莫名生出的怪异情绪,不敢再看他,扶着丁芷兰,抢白道:“阿娘,我有好多话,要与你说。”
丁芷兰瞥了眼站着的李景喻,挽着顾蒹葭的手,一同进了府。
其二,则是当朝司徒成宜年,掌管全大魏水运。仗着亲妹成易凝为嘉宁帝皇后,便骄淫矜侉,奢靡成风,更私下侵吞北境边镇田产,致使北境民不聊生。
而成俊茂便是成易年之子,其人继承了其父奢靡陋习,可性情怯懦,又好大喜功,不被其父所喜,前几年,成司徒索性上表嘉宁帝,将他打发到并州任个刺史,并掌管并州之洛阳一带的水运。
李景喻下了船,成俊茂已快步迎上来,微笑着朝他一揖,“润之,久违了。”
李景喻朝他拱手,淡声道:“茂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奢靡无度。”
成俊茂身穿一袭海棠花暗纹锦袍,胸口处勾勒一簇艳。丽海棠,腰间缠满各色玉佩,看起来俗不可耐,但生的阔额高鼻,眉宇坦荡,一看就是谁家的闲散贵公子,而非为民的并州刺史。
李景喻少年时,原和成俊茂为总角之交,可随着年龄渐长,志向不和,政见不同而不再热络。
成俊茂尬笑一声,似是毫不着恼,迎着李景喻登上码头,边问道:“润之驻守幽州,今日怎么会来了渠芙湾?”
李景喻顿足,反问:“那俊茂兄身为堂堂并州刺史,怎么出现在渠芙湾?”
成俊茂闻言,面色青一阵红一阵,似是挂不住。
须臾,他敛了神色,轻轻一叹,带着李景喻来到一所船坞前,压低声音。
“润之,实不相瞒,我此次连夜赶来渠芙湾是为了白露郡主。”
李景喻黑眸变得幽深,紧盯着成俊茂,却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哦?”
成俊茂又道:“润之,你我多年相交,我不便瞒你,你也知晓,并州上接衡州,下达洛阳,一直以来这条水路上水匪横行,滋祸扰民,就在半个月前,我曾接到属下安插在水匪中探子的密报,密报上说白露郡主自陆家港上船时,便被附近水匪盯上,并尾至洛阳,我深感不妙,忙快马加鞭的赶来,看看白露郡主是否有恙?”
他说完,见李景喻两道目光投在自己脸上,似是辨认他话中真伪,不知怎的,他无端的竟觉通体发寒,牙齿打颤。
须臾,李景喻收回视线,淡声反道:“白露郡主是否有恙,与你何干?”
成俊茂被他一噎,面色涨的通红,好半晌,才憋出实情:“润之,我思慕白露郡主已久,何奈佳人心系太子,我便熄了念头,可闻听白露郡主深陷险境,我岂能坐视不理?”
“若我放任水匪不管,岂非君子所为?”
这回他说完,李景喻从上往下俯视他,面露。阴翳,语含威严。
“阿葭,自有我这个兄长看顾,就不劳成刺史挂念了。”
成俊茂窝了火,强压着性子,试探道:“那。。。。。那我能瞧一眼白露郡主吗?”
李景喻斩钉截铁的回道:“表妹身子娇弱,不宜见客,我代阿葭谢过成刺史了。”
成俊茂似是满腹怒意无处发泄,面色难看至极。
就在此时,忽的,自成俊茂身后传来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