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宁仕美意味深长地说,如果真有双喜临门的日子,宝珠啊,你就是一员福将,我定会力保你当市公安局局长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张宝珠要的就是宁副市长的这句话。他不再逗留,把吃剩下的东西处理好之后,满怀希望地离开了病房。看着张宝珠离去的背影,宁仕美露出了笑意,不仅是因为张宝珠送来了及时雨,还因为张宝珠会把他儿子得了病的消息带回郎市官场。接下来,像这样的老人头,还会不断增多。
回到病房,宁仕美拿出那个牛皮信封,交给老婆,说把这个交到医院的财务科去,作为萌萌的治疗费用。另外,用你的身份证去银行开个户头。
蔡金花不解,说儿子要用钱,我们两个人的钱才那么多,还开户头干什么啊?
宁仕美瞪了她一眼,说我要你去开就去开,问那么多干什么!
听到老公的呵斥,蔡金花不敢回嘴,乖乖地忙事去了。
病房里安静无比,甚至让人感到有死一般的静。看着躺在病上的萌萌,宁仕美又陷入了哀愁之中。儿子这么聪明,又这么懂事,怎么就得这样的怪病?宁仕美想不通,禁不住抓了几把头发。
痛苦一番之后,宁仕美拿出手机,又想拨党含紫的电话,询问她那事办得怎么样了。可想到已经问了好几次了,他又有些恼火。我一个副市长,老是去求一个什么都不是副科长,这么反了吗?想着想着,他又诅咒起夏明礼,恨他一个小小的秘书居然这么大的架子,还不是依仗身后有个副省长?
这世界,有权在手,你什么都是,你无权在手,你什么都不是!
还是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想到北京还有一个靠山,宁仕美决定晚上就去拜访一下杨老。让他失望的是,等他到了杨老家里,却被告知杨老高血压中风,正在医院治疗。他一个老头子了,已经卸任多年,现在又中风住院,想要他在市长升迁上帮很大的忙,只怕希望不大。这样一想,他连去医院看杨老的想法也没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逢喜事不二三,宁仕美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很背时,运气不好。不过,接下来一个电话还是让他的情绪好了一点。党含紫来电话了,说省电视台的贾记者答应他可以和她的老公见面,切磋一下古铜印方面的知识。
听党含紫一本正紧的口吻,宁仕美心头好笑。这个小贱人,还真以为我是和夏明礼切磋劳什子古铜印。那些东西,我才不感兴趣!可黄副省长感兴趣,我就得培养兴趣。
因为搓成了事情,党含紫马上提醒,说宁市长,做广告牌的人我已经找好,就等财政局拨款过来了,您看那个钱什么时候可以拨过来?
这个钱不难,宁仕美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不过,他不焦急,说小党啊,我现在有急事,这个嘛,你先要你单位垫着,等我回来以后,我马上帮你解决,好吗?说完这话,宁仕美心头暗乐。你这个小妮子,别想逃出老子的手掌心,总有天,你会乖乖地躺在老子的下的。
挂断手机,宁仕美才想起没问见面的具体时间,想再拨过去,又觉得不屑。想到反正现在也离不开首都,知道时间也是白搭,不如不知道,到时候再说。想到这,他又把号码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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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资金问题,党含紫陷入了困境,不知道怎么解决。宁仕美要她所在单位先垫上,不就是要经开区先垫上吗?经开区到处搞建设,本身就是靠自筹资金,现在哪有这笔余钱?她没有把这事告诉皮大郅,免得让他为难。可互通区的绿化即将进行,要是不能及时弄到资金,广告牌的设置就会被动。
真是进也难,退也难,让人难以承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贾娃,尽快要宁副市长把资金落实。贾娃来郎市搞采访,已经有三天了,住宿的地方是郎市招待所。
党含紫想去招待所拜访贾娃,可又觉得这样太不近人情了。贾娃都来了两次郎市,总得尽地主之谊,邀请她到家里吃餐饭。可是,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寡居生活,那多难为情?
袁丹已经出嫁,随老公去省城做生意去了,家里就母亲和小冬冬。要是贾娃来了,肯定会问崽崽爸爸,到时候我怎么说啊?唉,在她的眼中,说不定我早成了一个品行不端的女生,现在又是一个品行不端的女人了!
明天是贾娃搞采访的最后一天,采访点就是经开区。如果再不邀请她来坐坐,就没得机会了。想到有事相求,党含紫决定无论如何,也得邀请贾娃来家里坐坐,尽同学情谊。
不过,没等她打电话相约,贾娃主动打电话来了,说含紫,我老公慰问来了,我想带他逛逛,顺便蹭一餐晚饭。
惨了,惨了,惨了——党含紫接到电话,心头就是一慌。转而一想,她马上有了主意,说老同学,这个,这个——我,我请你们去吃芙蓉镇的猪手,好吗?
贾娃说,都是老同学,你搞得这么客气干嘛?就搞个家常菜,或者家里弄个猪手也要得。
见贾娃执意要来家里,党含紫急了,忙说不行的,不行的,你是不会笑话我,可你老公肯定会笑话你,说你怎么会有这样境遇的同学。老同学,你就给我几分面子,让我、我们两口子请你们两口子在外面吃餐便饭,好吗?
听党含紫说得如此凄惨,贾娃不无同情地说,含紫,你怎么啦,大学里那么疯狂,一毕业了居然像只脱毛的凤凰,飞不起来了。好了,你约个地方,六点钟的时候我来接你们。
党含紫说,不要你接呢,我们在喇叭口会合吧!
刚才答应贾娃的时候,党含紫就表态说是她们两口子陪贾娃两口子,可她只有一个人,另外一个得临时去找。找谁呢?一挂断电话,她马上想到了一个人——宁凤鸣。在所有熟悉的人当中,只有宁凤鸣熟悉她的情况,也会为她保守秘密,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只是宁凤鸣已经结婚,他会答应吗?
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没时间多想。党含紫稍微想了下,拨通宁凤鸣的号码。很快,手机通了,传来很惊喜的声音,含紫,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还好吗?
宁——,凤鸣,本来,党含紫是想喊宁局长的,可想到等下的事,马上转口,支吾着说,你等下有时间吗?
宁凤鸣没有问具体事,而是说,含紫,你问我有没有时间,我当然有啦!说,干什么去,我陪你!
从他的口吻中,党含紫还是能听出昔日的那份情感。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又是别的女人的丈夫了。她稳定了一下情绪,说我来客人了,是大学时候的室友,想邀她们夫妇去芙蓉镇吃猪手,你来作陪,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