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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
谢灵毓合上书,微微坐直腰身,思忖了片刻吩咐道,“查查他如今到哪了?长生你亲领一只兵寮卫去把人接来。”说罢,便又重新拿上书。
长生微有诧异,公子这是打算收容崔承业了?但更让他不解的是,公子好像不打算追问另外三封秘信,那他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谢灵毓察觉到长生的迟疑,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情倦懒,“还有事?”
长生想了想,恭敬道,“公子,墨舟传信来,说是原本可以手刃裴屠苏,却被辰安坏了好事,他在信中请示公子,是继续追杀裴屠苏还是先回来复命?”
谢灵毓声音冷淡,“让他继续杀。”
“是。”长生应道,抬眸看了主殿一眼,接着道,“公子,顾执挟持顾婉婉入了北胡,暗探传来消息,确认顾婉婉已经搭上了拓跋云峥的船,那女人心思歹毒又与顾娘子积怨颇深,属下担心……”
事关顾妙音,谢灵毓眸中终于有了思量,虽然他并不认为一个蝼蚁能掀起什么风浪,只不过是既定的战乱罢了,可万一顾妙音因此被牵连呢?
谢灵毓不敢赌,神情冷凝了几分,“让北胡的暗卫想办法除了顾婉婉。”
这话一出,谢灵毓忽然意识到什么,略微有些失神。
顾婉婉这个时候去北胡,定然是命定里的契机。他比谁都清楚天道对楔子的态度,这些楔子可以伤可以残唯独不能死,因为楔子只能死于命定的剧情里。
他已经很久不做垂死挣扎的事了,如今怎么又犯傻了?
最无奈的是,他明知无济于事却还是没有要收回成命的意思,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可笑的他。
长生并未读懂谢灵毓眼中的情绪,应下后又欲再提京安之事。
谢灵毓却全然没有了心情,淡淡道,“出去吧。”
长生微愣,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次回苗域后,公子除了顾娘子外,似乎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了。
他原来还想替苗千机向公子求情,但眼下时机不对,长生犹恐弄巧成拙,不再多言静静退出了大殿。
谢灵毓百无聊赖翻弄着手中史记,思绪却已经飞去了很远。
“五年,怎么熬?”
长生退出大殿后便守在殿外,因着苗千机的事他这几日都坐立难安,谢灵毓最重规矩,长生不敢因私情怠慢了庶务,故而在人前总是极力克制。
就在他忍不住暗自神伤时,身后的殿门忽然被推开了,眼里的愁绪来不及遮掩便对上了一双清冷淡漠的琉璃瞳。
“公……公子?”
长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垂下眼,后退一步。
“嗯。”谢灵毓全然没有在意他,转头下了玉阶。
长生迟疑了片刻,连忙跟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