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什么模糊视野,改变心灵,乃至于降低存在感的粗浅手段,这是命运,在普通人的生命中,在这个世界里,原本,并没有结城梨斗的存在。
这个世界的命运中本不会有结城梨斗的出现,普通人的命运中本不会与结城梨斗产生一丝一毫的交集,甚至结城梨斗自己,若不是穿越过来,也应当没有这一段经历。
世界意志,正在以直接到近乎粗暴的手段,向结城梨斗展示命运为何物。
草木、人类、山川河流甚至世界本身,都有其命运存在,无数的一切汇聚成命运的长河,而结城梨斗此刻,在世界意志的有意动作下,成为在河边漫步的超脱者,他的命运,暂时的与这一方世界汇聚而成的命运长河彻底隔离开来。
命运长河,从远方来,奔流向未知之地,不存在什么既定的方向,没有什么既定的命运,一切的一切都充满变数,生灵本身、其所处的环境,乃至于发生在远离其身处之地的,一件理应与其毫无关联的事情,都在影响着他的命运,而一人的命运,同样也影响着很多人的命运。
近朱者赤,旁观者清,结城梨斗此刻,端详着命运长河上翻涌出的一点浪花,还有那时湍时缓的水流,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于命运的理解正在以一种可感知的速度提升。
在几次尝试后,确定自己和这方世界的一切暂时处于两个次元,并不能相互影响,同时只能单方面感知到这世界内一切的结城梨斗,静静的当一个旁观者。
看日升日落,花开花谢,生老病死,沧海桑田。
万物皆有命,哪怕是被人践踏的石块,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都有着各自的命运。
埋于森林的石块究竟是永远与森林为伴,还是在某一天,随着森林一起被人类销毁;飘在空中的尘埃,究竟是无休止的漂泊,还是在某一天落下,静静待在某一个角落。
时间,暂时成了被结城梨斗忽略的东西。
命运概念正在以着缓慢,但较为稳定的速度融入结城梨斗的咒力当中,而结城梨斗也抓住这次机会,全身心的投入。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结城梨斗回过神来时,命运概念已经停止了与咒力的融合,融入了六成到咒力当中,但,到此为止了,这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至少,置身于命运长河之外的结城梨斗,冥冥之中心有所感,若是继续维持现状,当一个旁观者,命运概念又会像以前那样停滞不前,无法融合。
就在同一时刻,虽然一直行走于世界之中,但实际上在世界意志的帮助下也超脱于世界之外,作为命运长河边上的漫步者的结城梨斗,终于被河水沾湿了脚面。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出现了能够发现结城梨斗的存在,并与之交谈的人。
一直沉浸心神于万物的命运之中的结城梨斗,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周围的青山与森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那是不再是远离舞台的旁观者,而成了舞台之上存在的清晰感。
原本应当只是普通程度,毫无特异之处的山川草木,在结城梨斗的视角中,隐隐出现了某种模糊的物件,很小,也很精密,繁杂的程度超乎想象,远远压过结城梨斗掌握的禁咒,操纵那一物件,似乎就能操纵此地的山川草木之命运。
但,现在的结城梨斗,只能做到勉强的观测到它,至于作为那模糊物件的操纵者,至少也是结城梨斗将命运概念完全掌握之后的事情了。
结城梨斗收回目光,望向眼前突然发现自己,并且与自己搭话,但毫无疑问只是个普通人,穿着一身白大褂的老者,微笑着说道。
“我叫结城梨斗,你好。”
“虽然可能有点失礼,但容我问一下,你是一个人吗?”
老者的脸色似乎有些尴尬,他知道自己的提问很突兀,也知道突然在心中产生的想法很古怪,但又好像被某种力量趋势着一般,哪怕带着种种疑问,鬼使神差的,老者依然想要达成心中突然出现的想法。
“一个人的意思是?”
“你的长辈,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