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赵玦咳嗽两声,点点头:“不过算着日子,他们今日似乎有一日假?怎的不见阿宁人?”
闵先生:“……”
“罢了,想来是那别院太过无聊了,”赵玦不等闵先生说话,自顾自地说:“他好容易得着个机会出来,让他好好放松放松吧。”
“君上说得有理。”闵先生冷汗都下来了,赵玦说:“闵卿,孤今日找你来,是为了你的草案。这草案孤看过了,关于针对塞北草原的改革确实可行,若是能成功实行,塞北以后一定能成为我大军南下的重要粮草供给,只是其他的……”
接下来,君臣俩针对闵先生的变法进行了两个时辰的商议。
“罢了,”赵玦最后说:“就让孤死之前,再用这残破之躯,最后去为子孙后代做点事……”
“君上……”闵先生不由得眼酸,他跟赵玦除了是君臣,更是多年的好友。
虽然他承认,自己当初选择帮助赵玦,也是想借着赵玦的势为自己谋利。
但两人的情分却不是假的,如今看着赵玦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又怎么可能不担忧?
“闵卿,遥想当初,我们在卫国相遇,彼时都还是无知无畏的少年。”赵玦看向跪在地上的闵先生,感叹道:“一晃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老了。”
闵先生:“君上深明大义、仁厚礼贤,日后定能带领启国走出玉璧关,回到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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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王宫里,日日听这些违心奉承的话,”赵玦失笑,这次他用的是我不是孤:“怎么如今只有我们两人了,你还同他们一样,如此违心?”
他望向殿内那摇曳的烛火,有些失神:“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我到了如今这年纪,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你就不要再跟他们一起哄骗我了。”
闵先生:“……”
“君上……”他心里五味杂陈,却不知该怎么应对赵玦这番话,只得重新跪伏在地上,然而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竟已无话可说。
“你今日也累了,”赵玦目光转回到闵先生身上:“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他行了礼,退出了殿外。
等闵先生身心俱疲出来的时候,心里还得谋划着替赵宁收拾烂摊子。
赵宁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剩下这一大堆烂摊子,让他简直无从下手。
他还没出王宫,就在宫里遇见了卓文姬派来的内侍,那内侍一直等在他出宫门的必经之地,显然,是特意来等他的。
那内侍见他出来,忙走前来行礼:“闵相,王后娘娘有请。”
赵宁亲耳听到卓文姬的话走了以后,卓文姬在宫内想尽办法,仍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补救。最后她别无办法,只得求助于闵先生,于是让人出去找闵先生。
内侍去丞相府扑了个空,闵先生已经被赵玦宣进宫了,只得回去禀告卓文姬,又来出宫的必经之处等着。
闵先生本来不明白赵宁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反而看到这内侍的时候,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跟着那内侍去了昭华殿。
刚到昭华殿,卓文姬就遣退了一众侍人,只剩下两个一直跟在她身边近身伺候的侍人。
“闵相,”卓文姬满脸惊慌:“怎么办?阿宁他……”
闵先生看她那样就知道是她多嘴了:“娘娘,你都跟殿下和那徐公子说了什么?”
“我……”卓文姬有些犹豫,闵先生简直对这母子俩无计可施,然而现在关键是弄清楚她究竟跟徐凤鸣和赵宁说了什么,他才能对症下药,他只得耐着性子道:“娘娘若是还想要这个儿子,就请说实话。”
“……”卓文姬只得老老实实把事情从头到尾跟闵先生说了一遍。
“男妃……”闵先生都气笑了,他看向卓文姬那眼神十分玩味,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竟然让一个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还是师从天下第一学宫的男人当男妃?你怎么想的?”
卓文姬:“我只是不想他拖累阿宁,毕竟现在事态紧急,阿宁一不小心就会……”
“他拖累阿宁?”闵先生气懵了,一时间都顾不得尊卑了,也开始当着外人喊赵宁的小名了。
自从赵宁恢复王子的身份后,为了避嫌,他很少喊赵宁的小名。一般只有单独跟赵宁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叫一两句,但这种情况很少,在外人面前他就更不会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