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一切准备就绪,土帛皇宫里还在为谁送嫁而摇摆不定。
淳于景的腿伤已经好了,他此时正笔直的站在朝堂上,听群臣为此争论不休。
“爱卿,太子为何不能送嫁?”土帛皇看着提出反对意见的丞相问。
丞相大人双手抱拳,遥遥高举:“陛下,此次大婚是两国联姻,与上次去天凌朝贺意义不同,淳于世子去就足矣。”老丞相自视甚高,本就觉得送公主去和一个世子联姻甚为不妥,难道大婚时还要更兴师动众不成?一国颜面往哪里搁。
有的大人提出反对意见:“可那样,会让天凌觉得咱们怠慢了啊。”
丞相吹胡子瞪眼:“一个世子的大婚,有什么可怠慢的。依老臣之见,一个皇子都不用去。”
淳于景垂眸看着脚面,谁去都与他无关,但是阿风,是必须跟自己去的,不然他不放心。淳于风回到安乐候府后,爹娘脸上日益加深的笑容,让他誓要守护一辈子。
土帛皇听群臣在那里争辩,有些厌烦,不就是送个嫁吗。他重重咳了一声,大殿里立刻噤声。
“阿景,你怎么看。”他看向最信任的淳于景,这个年轻人可比自己儿子们有出息多了。
淳于景虽然走了神,但皇上点名叫他时,他立刻精神一振,回过了神:“回皇上,臣以为,皇上指定就好。因为长途跋涉不便,定好人选就要出发了。最好在大婚前一日到达驿馆。”
皇上顺顺胡须,笑着点头。看,这才是栋梁之才,知道以国事为重。
丞相和对面的太子万胤对了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的撇嘴,这个淳于景也是够了,真会溜皇上的须、拍皇上的马。
太子的额头上包着绷带,看样子是受了伤,所以他不想去天凌。幕僚帮他出主意,就贿赂了丞相为他说话。不过看来一点用没有。
土帛皇想了想,拿起案上的快报对着群臣道:“朕收到了消息,北御国这次也会派使节到天凌,而且在大婚第二日,和天凌国来一次擂台赛。上一次的擂台赛还是在十年前,一转眼,已经又是一个十年啊。”
他这一说,群臣开始交头接耳,听说过这个事情的大人不多,所以都觉得很新鲜,擂台赛?比武招亲吗?
万胤睁大了眼,北御国也去,那他……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丧气的又打消了主意。因着这件事,父皇对自己大发雷霆,谁他娘知道自己只是出去喝个花酒,就被人开瓢了啊。
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干的,弄不死他。
犹记得父皇那失望的冷脸,说他不学无术,喝花酒、为了小娘子和人打架,还挨了揍,简直是有失太子的威严。
如今二国比试,按理说他身为太子,最好是过去一趟。但是自己受伤,父皇都没心疼,依然让自己带伤上朝,暂时就别惹闲了吧。
万胤身子缩了缩,尽量不让自己成为出头鸟。
土帛皇微笑的看着丞相:“北御太子都能亲临,爱卿,这样你还会说朕太重视这件事吗?”
丞相目瞪口呆,他一向倚老卖老惯了,如今被皇上打脸,只能低下了头。
皇上冷哼一声,见他不语,这才不屑的翘翘嘴角,算这老东西识相。
“阿景,你说。”土帛皇看向得力爱将。
淳于景沉吟半响:“皇上说的对,如今已经不只是两国的事了,北御国咱们交往不深,不若趁此机会了解一下。”
“甚是。”土帛皇上赞同的点头。
“依臣之见,臣辅佐四皇子送嫁即可。这样,礼数上挑不出错,还不会向丞相说的那样,显得咱们太重视。”重视二字,被淳于景加重了口气,明显带了戏谑。
丞相气的脸成了猪肝色,狠狠一甩袍袖,气鼓鼓的站在一边。
皇上哈哈大笑:“甚合朕意,小四也到了该出去历练一下的年纪,那就这么定了,四皇子万树负责送公主出嫁。”
万胤恨得咬牙切齿,若说他第一个仇人是淳于景的话,那么第二个死敌就是四皇弟万树了。只因万树的母妃和自己母后不对盘,在宫里明斗暗斗不再是秘密。
可怎么办,父皇已经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本来万胤认为,自己不去,父皇应该不会派任何皇子跟随,只让淳于景一个就够了。可淳于景这混蛋,平时口风不露,今日朝会上才提出,还一锤定了音,实在是可气。
四皇弟轻易不出宫,看起来乖得很,所以这二人往日没有什么交往,自己从来不用担心他们。可若是因一起去天凌勾搭起来,那以后自己可不好办。
万胤扶着头,眼神暗黑。四皇子的母妃本就受宠,若不是因为他年纪尚小,太子之位都不一定是谁的。他该如何给四弟下绊子呢?
土帛皇这时站起身:“阿景,你随朕来,爱卿们散了吧。”
大太监见皇上起驾了,这才高声叫:“退朝!”
丞相看了一眼太子,灰溜溜的先撤了。这次实在是失策,他貌似没看清时事,太子刚把皇上惹毛,自己真不该收他那一点子东西。
淳于景跟着土帛皇来到御花园,皇上慢慢的走,他亦步亦趋跟着,却不出声打扰。
走了一路,就听皇上轻叹:“阿景,朕老了,北御太子都成长的这么快,朕的太子却还是个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