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景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珠,勉强应和了一声。
御医处理完伤腿,摸着胡须摇摇头:“年轻人切不可贪急,伤筋动骨最是难养,世子还是十日后再下地走动吧。不是下官吓唬你,再错位,这腿就得跛了。”
淳于景点头,脸色真正的呈现蜡黄,疼的。
御医摇摇头,不容易啊,一个人在天凌养伤,也不说留下个随从。他叹息着走出去。
……
吉安侯府偏院,姚冬暖像往常一样兴高采烈的去先生屋里叫人,屋门紧闭着,他敲了敲:“先生,你用早膳了没?”
无人应答,姚冬暖以为是他睡沉了,继续敲:“先生,先生,风先生。”
姚冬暖奇怪,手上下意识的一推,门应声而开。
“原来先生早就起床了,是不是出去锻炼了。”姚冬暖边自言自语,边走了进去。
被褥叠的很整齐,桌上的书也摞在一起,姚冬暖打量了一圈,什么都不乱,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走到书桌前,干净的桌上用纸镇压着一张宣纸,他瞅了瞅,竟然瞅到了自己的名字。
姚冬暖好奇的抓起纸,原来是封信,真的是给自己的,第一行写着冬暖青览。
他三两下就看完了信,说是信,其实就是留了几句话,交代了一下去处。难怪觉得少了什么,没有一件衣服,也没有先生的包袱,这间房子先生来时什么样,走时就什么样,还多了一些留给自己的古籍。
姚冬暖眼泪流了出来,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先生,他最最崇拜的先生,就这么走了。
他哭着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先生好坏,怎么可以不告而别。他找到亲人了,是不是就永远不来当先生了?
陈氏听见声音不对,推门进来,一看儿子竟然趴在床上哭,立刻就急了。
“怎么了冬暖,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姚春怡?她怎么你了?快跟娘说说。”
姚冬暖擦擦眼睛,这么个哭法,半大小子也觉得丢脸。
他抽噎了一下,心情平静多了,刚刚只是不能接受。现在想来,先生教了自己很多学习方法,是自己受用无穷的。
“娘,没有人欺负我。”他红着眼睛,还不屑的朝那边挑了挑:“就她,还能欺负到我?我整的她哇哇叫。”
陈氏放下了心,刚才真是心都要跳出来。
“那你哭啥。”陈氏坐到一边,看他手里拿着一张纸。
“先生请辞了,孩儿难过。”姚冬暖垂下头,真的很难过。
陈氏哦了一声,辞了就辞了,“让你爹再找一个来?”
姚冬暖激烈的反对,摇头说:“不要,我只要这一个先生就够了。”
陈氏叹口气,孩子的事她不懂,不要就不要吧。
景风被贯叶推过来时,姚冬暖正坐在院子里蔫蔫的读书,无精打采的。
他笑呵呵的招呼:“冬暖,读书呢?”
姚冬暖抬起头,一看是景风,大姐姐的先生,眼圈又是一红,把书合上站起身道:“景先生好。”
景风看他情绪不对,不由关心的问:“怎么,被先生骂了?”
姚冬暖苦着脸,要是先生能骂他就好了,现在连先生在哪都不知道。
“先生走了。”姚冬暖无神的说。
景风纳闷,回身看贯叶,贯叶把景风推到石桌前,自己跑向淳于景的屋子。
一会儿功夫,贯叶跑回来,对公子说:“没人。”
姚冬暖拿出先生的告别信,给景风看,他知道自己先生和景先生一见如故。不过风先生竟然连他都没道别,这让姚冬暖心里好过了些。
景风展开信,淳于景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上面说找到了亲人,所以不再教学。
他微微一笑,揣测大哥这是回去养伤了。定北王府,那里的条件一定比这偏院强百倍,他回去好好养腿是应该的。
突然他脸色一变,大哥以前说的话在耳畔响起,说一定要带自己回土帛,若自己反抗,他会想办法连霜落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