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就是我的性取向。
这个问题我想了想,觉得有些微妙。我上辈子还是女人的时候,社会观念是必须得喜欢男人。可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从小就要强,不如我的男人我看不上,比我强的男人我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才能比他们更厉害。可女人?我也不偏好女人。她们没有的我也有,她们有的我也有,就算她们有我没有的,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为什么我非要喜欢上一个人不可呢?
后来上网看新闻的时候,瞧见一条关于无性恋的新闻。仔细想想,我也不算是对男人或者女人没性趣,只是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
上辈子没走运遇上,这辈子的可能性也不大。
也不用纠结什么“身体是同性恋、灵魂是异性恋”,或者反过来的这种事情了。虽说我也没怎么纠结过这种事情。
变成了个无所事事的小孩子后,我想Guinevere可能不在意,但是我却能记得很多事情。比方说,在我六岁之前,Guinevere经常搬家和更换工作。我就从来没见过她干过什么相同的两件工作。从抄写员到接线员,从餐厅女侍应生到舞台剧女配角,还有各种各样女性能做的工作,她基本上都做了一遍。
每次搬家我们都会落下很多没必要的东西,然后到了下个落脚点,又将那些没必要的东西再添置回来。每到这个时候,Guinevere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就又全部花光了。
让Guinevere攒点钱,比杀了她还困难。所以,我觉得别人应该能明白我从五岁起,就知道往饼干盒里藏硬币,以备困难时刻使用的举动。
但是让我很高兴的是,在我六岁生日之前,Guinevere终于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是她干的最长的一份工作。
她成了某个马戏团的女魔术师的女助手。
就是穿着漂亮的小短裙,在表演系上做这些看上去危险之极,实际上其实挺安全、或者真得是危险之极的工作。
但是我们在美利坚共和国的漂泊生活,却并没有结束。
我没有在某个当地的小学上过学,Guinevere兴致上来的时候,我们就拿着能够找到的书(通常是各种杂志,有时候出现的数学书让我怀疑Guinevere是否有数学上的杰出天赋,毕竟不是所有人出了学校还能记得抛物线怎么求的),有一次,当Guinevere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本《莎士比亚悲喜剧集》,给我将这本书上的故事时,我才发现原来Guinevere真的有当个女演员的天赋。
——原来,以前那个找Guinevere当女配角的舞台剧导演,不是纯粹看上了她的容貌。
后来等那本《莎士比亚》的书上所有的戏剧讲完了,我就再也找不到这本书了。天知道它被Guinevere塞到了什么地方去。
再后来,我跟着Guinevere一起,同那位女魔术师一道离开了剧院,前往了拉斯维加斯。
在那座*与金钱,梦想与绝望,相互纠缠在一起的都市里,我们三人在一家中档的夜总会里落脚了。
漂亮的Guinevere和带着异国风情的女魔术师,两人是最奇妙的组合。
这个时候,我终于在拉斯维加斯的一所公立学校里念了一段时间的书。
我的书念得好极了。
好歹我也是活过一辈子的人,我将自己跟着母亲多年在美国这片土地上流浪的生活编织美化一下,就变成了某种冒险历程了。
马戏团的经历也非常的奇妙。
虽然我和Guinevere只在那个马戏团里待了六个月,可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是非常高的记录了。只在拉斯维加斯的排名之下。
但是穿着红白衣服的小丑,惊险的空中飞人,还有各种各样你能想象得到的节目都在这个马戏团里面。虽然这个马戏团的节目其实挺落伍于时代后面的,等这些同班的同学们长大一些,大概对马戏表演完全不屑一顾了(毕竟这是拉斯维加斯,什么异想天开的节目没有?),但是现在他们这个年纪,还是很好糊弄的。
。
。
我去掉那些得带到棺材里去、和上一辈子相关的事情后,自己童年的经历也足够称得上奇妙了。
毕竟我是在那个美国疯狂的七十年代里经历了我的童年。
在那个年代,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
但是,我实在是不太想回忆Alva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的。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觉得很恶心。
Alva是Guinevere到了拉斯维加斯后,从儿童服务中心领养回来的。
“我一直想要试试看怎么养个天才。”
这Guinevere对我说的话。我不知道Alva究竟有没有听过Guinevere说这种伤人的话。
不过我想,他大概是没机会听到的。因为他是在四岁的时候,就被Guinevere“弄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