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一怔,心觉不妙,“安师哥可能误会了——”
安鹄打断她,“我如今入仕了,不必再看家里那些人的脸色,年后就会分出府单过。一开始日子可能清苦些,可我有信心能让你当一品夫人,将来谁也不敢小瞧我二人……”
呃?兰生丈二摸不着头,她说什么了,这人能直接跳到过日子那段去?
“我听萍妹妹说你的亲事要在年前定下,所以等过了太后大寿,我就禀明父亲母亲请媒婆来说亲。兰生你身体初愈,记得一日一粒沛神丸,早日康复,我改天再来瞧你。”不等兰生半个字,头也不回走了。
兰生呆坐着,突然眼前扬起一片土尘,逼她起身退开。
“小扫,我看你连地都不会扫,回头让我娘卖了你。”她气急。
“一,你差不动夫人。二,夫人卖女儿也不会卖小扫。小扫比女儿有用。哈哈!”小扫放声狂笑两声,说收就收,背起扫帚正经道,“我告诉夫人去,有人要逼婚了。”
兰生只觉脑袋大,小扫做得好,只有她娘能打消安鹄的执念,安鹄根本不听她说话啊。
腊月十五,太后大寿,普天同庆。
南月府从老夫人至南月莎都接到宫里邀请参加寿筵,自然也有南月兰生的份,却叫邬梅以病由推了。兰生正好对宫筵没兴趣,把南月凌找来单开宴席,在家遥祝太后千岁。
但南月凌郁闷无比,“为什么又没我的份?”
“皮球,你要懂得珍惜当下。你看,叫我去,我都不去。”宫里一口饭不容易吃到嘴里的,兰生看只有两人的席面太冷清,就叫有花无果香儿都坐下。
“你母亲不让你去,不是你不想去。”南月凌夹一口鸡肉,皮脆肉嫩真好吃。他不明白,同样吃白饭,兰生这儿的白饭怎么特别香?“你瘦了可真难看。”
“你瘦了很俊。”以为她性格够不讨喜欢,却觉得这家的孩子们都比她问题严重。金薇外强内脆,玉蕊众生第一,南月萍抢宠夺嫡,南月莎自闭内向,南月凌自暴自弃。
南月凌嗤她一声,低头猛吃,表示不领情。
皮球不弹,有花服顺,无果沉默,香儿听话,兰生只能看到一颗颗头顶心,“大家当这顿是年夜饭,吃得热闹点,行不行?”
皮球弹一弹,“你没瞧见玉蕊姐姐的模样,一张脸竟比金薇姐姐还冷,我从来没见过她那样。还有金薇姐姐,今天寿筵上肯定会见到皇帝。我在门边偷看,哪有半点热闹喜庆?”
“不是说老夫人对玉蕊嫁六皇子这门亲高兴得很?好歹一半喜。”至于金薇,看她娘愿不愿意帮了,也有一半机会变成喜庆。
“祖母高兴,玉蕊姐姐不高兴。她还找雎姨和我娘求了呢,可是我娘在祖母那里也说不上话,雎姨反劝姐姐接受。六皇子虽在女色上荒唐,但毕竟还是太子最可能的人选,南月要出未来的皇后,那是何等荣耀。”皮球擅长听壁角,鹦鹉学舌。
“金薇当帝妃,玉蕊嫁皇子,南月萍将来必配王侯。雎夫人打着如意算盘,怎会考虑她们愿意不愿意。”兰生看得出来,李氏捧高女儿不遗余力,要踩着金薇玉蕊往上爬。
“雎姨走后,我娘也这么说呢,还让莎姐姐今后别和萍姐姐走太近。”南月凌不知不觉都告诉了兰生,她已获得他全然信任。
两人原来都在邬蘅之下,因此联手,而如今国师夫人的位置空出来了,李雎与邬梅争锋似乎有更胜一筹的苗头,更高于了钟氏,自然彼此出现心结和分离感。
这就是人性,始终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来源于人性之自我。不是劣根性,但有两面性。
“你母亲原来挺明白,那就行了。”千万别傻得一昧跟从李氏。
有花出声,“让你母亲同我们夫人亲近点吧,我们夫人可不这么算计人。”
兰生暗笑,拉帮结派,弱弱变强,把强斗弱,敌我关系再变化,兜来兜去在一个家里。原来宅斗是休闲活动饭后娱乐,就像打麻将,横竖不出麻将桌,参与的认真出牌,不参与的看个热闹。
无论如何,这桌上开始热闹起来了,大家有一搭没一搭说开去,再喝起酒,更叽呱啰嗦,到后来只有兰生这个被禁酒的最清醒。
酒气愈烈,她到外院吹风,因为是家里,也没让无果跟。
小扫不在,禁闭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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