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峰宅上吃了顿饭后傅宁少了许多恐惧,傅宁的根基毕竟太浅,除了程峰和姚湾村一时还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助力。沉思一番后傅宁言道:“程老哥!现在一寻思我倒是真有了一番退出织场的打算。”
程峰的笑脸立马变了,严肃到“老弟你可不要糊涂!有我们扬州织行照应着你不会有事;但你要是真的想退出的话他们必定像一群狼一样的寻来把你吞的一干二净,到时候老弟你后悔可都晚了!”。
“程老哥莫急!我给你说说我的想法”。傅宁笑着安慰程峰,“我的根基还是太浅了,说实话现在我拥着五百万的织场股份就像三岁孩童在大街上抱着金砖,程老哥总不能护我一辈子。现在我有香水、火柴、和香皂的生意,都在姚湾村,在那里我是地头蛇,没人敢欺我;再说这两年我倒是交好了几位海商,老岳他们几个海商和我的关系你也是都知道的,现在各路人马都想吃我的织场股份,我倒是不妨趁机退出来,只专心经营香水和海货;至于我手里的五百万织场股份我倒是不会卖给别人,只转给咱们扬州织行里的众兄弟;年前开工的时候行里的小邱俩兄弟就有意买一些股份,这俩兄弟都是程老哥世交邱家的人,转给他们两百万我也放心!”
“你这么说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肥水不流外人田,卖给行里的兄弟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我所担心的是你如果把股份卖个行外人的话那些人必会得陇望蜀,把手伸到我们扬州织行里来。再说,我觉得你的那些织场管理经营的法子甚是高明,就是下金蛋的母鸡,我就怕你传到外地的织行里去。”
“程老哥放心,兄弟我发誓绝不会把那些管理经营的法子传出去;至于我手里的织场股份,老哥你把咱扬州织行的众兄弟聚一聚,大家分一分也就是了。”
“那行!你给我留一百万股,我给你一百五十万两。”
“老哥太见外了!哪能要你一百五十万,你给我一百万两就是了。承蒙程老哥一直相互,我怎敢问你多要。至于剩下的四百万股到时候再商量着来,都是织行里的众位老哥,到时候大家商量着给就行了,这样我才能腾出手来专心经营香水和海货。”
推来让去,傅宁勉强接受了一百二十万两银票转给了程峰一百万股,剩下的股份议定等织行聚议的时候再分。
出了程宅已是傍晚,乘着车马向城外姚湾赶去,城门要到天黑才关,倒也不用太急,毕竟放下了心事,自己还是根基太浅,失去了织场股份倒也不是太可惜。
半路里杀出了四个刺客,车夫已死、忠心的仆人陈东被砍成重伤,刺客砍伤了傅宁的肩膀后将刀架到傅宁的脖子上。
“小子!赶快把股份转给我们盐帮,不然的话下次你就没命了!”刺客离去后官兵才匆匆赶来,傅宁惊出了浑身冷汗,回到姚湾村后才找到一丝安全感。
当夜盐帮的程长劳就赶到了姚湾,询问了一番后向傅宁保证,必会给傅宁一个交代。傅宁告诉他,刺客行进有度、杀伐气盛、不是盐帮的人,应当是官兵出身,而且是燕地口音、必是京里来的,看样子是有人想把扬州的水搅浑。程长劳感到诧异、沉思了一番后回去了,绝口未提股份的事。
第二天中午程峰过来探望,傅宁于是将织场股份转卖之事全权交给了程峰处理;下午元亓过来探望时带来一个消息,花媛楼分店青云楼前夜曾接待过两个精壮汉子,京城口音,很是神秘。傅宁立即让人传信给盐帮程长劳。当夜程长劳便传来了消息,盐帮死了十多个帮众才在一个城郊小院里围住那五个刺客,可惜的是那五人最后都伤重后咬毒而死,竟然全是死士。程长劳已派人飞鸽和京城方面联系,以便继续查询刺客们的来路;用程长老隐喻的话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关傅宁的事了,已经上升到京城里的博弈了,盐帮已经尽力了。
那五个刺客可能只是想把扬州的水搅浑,只是没有料到扬州本地的势力出手太快,以至于刺客们全部失手亡在了扬州,想必幕后的人物必定在后悔吧?至于把水搅浑的用意是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养伤了大半个月,傅宁才发现、自从小杨村被屠戮后自己就没有一天不恐惧,现在自己好不容易在扬州打下来一份基业却又无意中卷入的众皇子的博弈中。封建社会!人命真是一点保障都没有,傅宁已经是彻底的怒了,不是只恼怒于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也不是只恼怒于皇家、而是彻底的恼怒于整个封建社会。原来的傅宁曾想报了小杨村的血仇、做个富家翁、然后找到红楼世界的那一僧一道想办法回原世;可是在现在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恼怒的傅宁只想推翻这个吃人的封建社会!
五百万两的织场股份最终卖得了八百万两的银票,至于卖给谁的、傅宁没有问程峰,只是把织场以后需要注意的地方给程峰提个醒;善始善终、自己虽然从鸿翔织场东事会里退出来了,但那里毕竟有过自己的一番心血。
盘点下自己手下的资产,单是银票银两已有了一千两百多万了,安排大管家姚世笋开始秘密迁往琉求府鸡笼港买房买地,招募一批一批的流民迁往开垦;甄润收了银子后让甄家给提供了许多方便。两个月后姚世笋飞鸽传信过来:已置田两万三千亩、购买山林荒地等一万两千顷,够得房产十七处、总花费银两四十三万,已经把鸡笼附近买空了。有着银两加上甄家的信物、琉求府知府给了姚世笋许多的方便。
时下的鸡笼港只是一个琉求北部海边的一个小镇,周边多是蛮荒,两万三千亩田已经是鸡笼港附近全部的田地了;鸡笼港属琉求府,而琉求府又属于福建省;全琉求岛只有一个知府的建制,土人数十万、汉人十多万,汉人主要集中在琉求岛南部的赤嵌城一带,在大英朝廷的眼里、琉求岛只是一个朝廷从红毛荷兰夷人收回来十多年的蛮荒之地,但是在傅宁的眼里、这里确是一个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的宝地。
甄润很是遗憾傅宁迁离了扬州,姚湾村族长姚世元苦劝傅宁留下,老岳父文青山和文杨氏不想再次流离迁徙,铁了心将来要造反的傅宁苦劝文青山一起离开未果、最后只好带走了小杨兰迁去了鸡笼;香水工坊迁走了,火柴工坊和香皂工坊送给了姚世元,蒸汽机的工坊折价百万半送给了程峰,但是傅宁带走了最新的技术图纸。姚芸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跟傅宁走了。
乾平十九年三月中,在海商老岳的帮助下、傅宁带着大批的民众来到鸡笼港,大量收留流民、购买流民、组建护卫队、盖房、开荒、到处建村、从大陆大量的购买粮食、创建军工工坊、等等,这就是傅宁到了鸡笼后着急忙碌的事情,所幸傅宁有一千多万的银票支撑着,花钱如流水,在这个时下还是蛮荒的鸡笼港傅宁就是土皇帝,在一张白纸上随心所欲的规划建设。
大批大批的流民自愿或非自愿的被运来这里,初时的时候每送来一个流民傅宁给船商一两银子,不论男女老少,但是很快就涨到二两,最高的时候涨到一个流民六两银子,于是一船一船的流民、粮食、煤炭、钢铁、布匹等等像疯了一样被运到鸡笼港——
香水工坊迅速的重建了起来,蒸汽机工坊迅速的重建了起来;遍地的森林启发了傅宁,于是造纸工坊、海船场也迅速的建了起来。火药作坊和军工作坊是第一批的建筑,在傅宁的理论指导下迅速建立起来并且一个半月的功夫就发展到四千多人;工匠们也在傅宁的理论指导下迅速制造出了前膛火枪、引燃式的手榴弹、重力激发底火的粗糙迫击炮、二踢脚的没良心炮等各种军火样品,然后开始大量的生产。于是军队迅速组建,清理土著山民,流民迅速跟后建村建寨开垦荒地、然后在傅宁的安排下分田分地。
飞鸽迅速的飞向全国各地,有着一千多万的银票打底,傅宁疯狂的向海商们购人、购粮、购买一切需要的东西。于是一船一船的流民被“购买”而来,然后是分地、大规模的建设。傅宁没有精力去和山民们商量融合的事宜,对待土著傅宁只给新军传了一句话——清理、处理,只要见到就立刻清理!傅宁也没有时间去管那些琐碎的小事,就一个态度——快刀斩乱麻、迅速处理、不论完美不完美但一定要快!傅宁也没有心思去动手亲劳亲为,所有的事情就一个方法——自己给他们提供理论指导、谁做的好立刻就用谁!
脚步是急躁的,扩张是迅速的,建设是飞快的;一船一船的粮食和流民到来,一批一批的建房扩地稳定下来,然后又一批一批的扩张。
迅速的添人、扩张,迅速的稳定,然后再迅速的扩张;火枪队由两百增为两千,而后又急速的增至五千、一万、两万。
三月末鸡笼发现了煤矿,而后四月末沪尾北部有传来消息发现了一个小型铁矿,两个月后鸡笼东南部传来消息说是发现了小型铜矿和一个很大的硫磺矿;于是炼铁的小高炉迅速在傅宁的理论指导下建立起来,原煤用来炼焦,进料口送入铁矿粉、焦炭以及造渣石灰石,蒸汽动力的鼓风机送入预热后的空气然后点燃,于是一炉一炉的铁水制造了出来,于是大量的小高炉迅速建立起来、大量的铁器在蒸汽机床冲压下制造了出来,大量的钢刀、铁器卖给海商销往四面八方然后换回来一船又一船的粮食和人口。
六月初新军已兵至蜢蚲、六月末到达桃园,七月末已杀到竹堑,八月末已杀到彰化,九月初杀到南投,九月末杀到赤嵌,十月末、东路军传来消息已杀到花莲,十一月初最后组建的中路军传来消息说已经杀到兰山。
刀箭长矛被火枪和火炮击的粉碎,所有的土著都被清理;在岛上的汉人要么臣服、不愿臣服的立刻被送去鸡笼挖矿、直到他们愿意臣服为止,所有的汉人都能分到粮食、田地或着分到大量的荒地去开荒,
孟坪以北已经找不到一个土著了,而后是桃园、而后再是新竹。土著们急速的向山里和南部逃离、迁移,他们恐惧着北方杀来的“吃人魔鬼”,逃得了一时是幸运、逃不了一时是命运。
八月中旬开始、南逃的土著开始大量的冲击赤嵌,驻在赤嵌城的琉求知府一封接着一封的公文传到鸡笼、要求傅宁立刻停止扩张!立刻停止杀伐!傅宁则立刻让人给琉求知府送去二十万两银票,于是琉求知府暂时息声了;但是九月末新军就已经兵临赤嵌城下,在火枪火炮的震撼下、在分田分地分粮的诱惑下、大批的汉民臣服,赤嵌城连一天都没能坚持就束手而降、琉求知府旋即臣服。至于知府衙门不愿臣服的个别汉人则立刻就被送往鸡笼开矿。
从乾平十九年三月至乾平十九年腊月,短短的十个月傅宁硬是在琉求清理了数十万土人,赤嵌城以北再也没有一个土著;同时傅宁还从大陆迁移来了四十多万的流民。十一月份的时候一千多吨的蒸汽动力火炮战船也制造出了一艘,七月份高价雇请来的荷兰工匠在十一月份的时候给新战船装上了开花弹的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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