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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逸绝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千雪浪问:“什么意思?”
“玉人……”任逸绝很是无奈,“不要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我是很欢喜,很高兴,并不是担心你监看于我。”
千雪浪神色淡淡:“我有吗?”
任逸绝轻哼了一声,没有作答,他有时候会忍不住觉得千雪浪实在是个相当可恶的人,可恶到叫人说不出话来,他凝视着灵蝶,忽然计上心头,微微一笑道:“不过,灵蝶真的能与玉人感知相通吗?那我要来试试。”
还不等千雪浪询问怎么,只觉得左臂像被人轻轻咬了一口,在唇齿间慢慢研磨,因感知实在轻得不像话,并没有什么极明显的不适感。
任逸绝略有些得意洋洋地问:“玉人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
“灵蝶的翅膀滋味如何?”千雪浪冷淡道,“倒难为你没把整只灵蝶吞进去。”
任逸绝“呃”了一声,千雪浪并不管他,只道:“既然无事,那我便继续赶路,你好好休息吧。”
自神识之中退出,千雪浪忍不住摇了摇头,恰逢路边传来溪流之声,他决意过去洗把脸,掬几口清水饮用。
原本是没有这样的习惯,不过跟任逸绝在一起久了,倒生出这种再平常不过的杂念,千雪浪来到溪边,双手正要去捧水,只见溪水之中倒映自己的面容,脸上冷意尽数消退,眉宇唇边隐有笑意。
他望着水中的自己,见流水潺潺流动,冲刷不散,似有所感,神色这才缓慢平静下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过是任逸绝做了件没头没脑的傻事,又有什么可欢喜的。
千雪浪摇摇头,他饮了两口冷溪水,用水泼了泼脸,这才望着天边的月亮重新启程,这次再没什么外事外物来骚扰,便一心遨游云中直至师父的居所处。
居所仍是当时那般模样,千雪浪却已非当时之人。
红芳已凋,绿翠渐黄,秋意伴随未曾消散的热气一同到来,只有白瀑仍旧高悬山巅,滚滚而下,似无更改。
幽谷的两侧山璧上栖息的已不再是藤萝,而是一群新生的小鸟,四处繁花绿草倒是依旧。
千雪浪本走得极快,可到后来想到要是这处旧居也查探不到线索,只怕线索只能落在任苍冥的头上,到那时候,想来要再与任逸绝一道去拜访他母亲了。
只是,不知道他娘亲会怎样想。
可想什么,其实千雪浪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地生出一段愧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