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稍落在三人身后的九方子鸣忽然喊道:“喂——”
三人转过头来,谁也不知他在喊谁,只见九方子鸣神色扭捏起来,犹犹豫豫地说:“你手上的东西……我帮你提吧。”
水无尘将东西递过,微微一笑:“那多谢你了。”
四人一路前行,很快途径一处废园,只见这处废园之中断壁残垣,处处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已瞧不出什么原本的面目。
等又过去一段路程,就是五怪人与太叔夫妇还有其奴仆的葬处。
九方子鸣这才反应过来,惊讶道:“那刚刚,刚刚那处就是太叔生的家吗?”
水无尘道:“不错,那儿就是太叔生的家。”
九方子鸣不知想些什么,默然无语,只是蹲下身来,帮着水无尘一块儿在坟墓前摆放祭品,插好香烛,又道:“你常来祭拜吗?”
“也不是经常。”水无尘云淡风轻道,“几十年前只能让策郎帮忙,后来风头慢慢过了,其实非要说的话,也算是将当年的人都熬得半死不活了,我才能来。”
九方子鸣听了,心中很是难受,却又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烧起纸钱。
任逸绝将四下都看了一遍,忽然问道:“当初收敛时,尸体都齐全吗?”
“齐全。”水无尘道,“虽大火烧得厉害,但五怪人与太叔生身上法宝武器仍在,不难辨别,倒是步月娘当时已……”
她并未说下去,只是烧了些纸钱,又道:“策郎根据我的说法,分辨出步月娘的尸体来,将她与太叔生合葬,五怪人也葬在一处,至于其他焦尸则难以分辨,只好一样敛埋。”
这样说来,危石当时肉身已死,浮蝶蜕是保他灵识重生,难怪那幕后黑手来去匆匆,没有察觉出异常来。
任逸绝心中一热,想到浮蝶蜕既有死而复生的本事,想来消除母亲体内魔气,也绝不在话下。
他自幼见母亲沉眠,师父为此忙碌多年不说,自己寻药求方也皆是无用之功。虽不至于心灰意冷,但难免想到此事就感茫然无措,眼下乍见希望,难免喜不自胜。
九方子鸣不明所以,见他面容上流露喜色,不禁纳闷道:“你还有没有人性,这样悲惨的事,你在高兴什么?”
水无尘虽不知任逸绝在高兴什么,但毕竟说得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心下也感不喜,不由得微微蹙眉。
众人当中,只有千雪浪知晓他是为他母亲欢喜高兴,因此难以自制,对着他微微摇头。
任逸绝笑意方止,瞧着眼前凄凉的坟茔,心中也颇感歉意,缓缓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欢喜如今有了线索,等到查出真凶,想来众人也能瞑目。”
九方子鸣嘟囔道:“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