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她近来尤其乖顺,见他都是笑盈盈,他却隐隐感觉不安。
没了冯家的逼迫,她还会愿意留在他身边吗?
……
銮驾离京,城门封闭。
垂玉居,桌上置着一尊酒坛,里面泡的是太和山摘回来的火提子。
姜槐提笔在纸上比划许久,始终不知如何落笔。
一面想着,她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消失,还是该有所交待的好。
转念又想,为何要跟他交待?她来去自由,只需跟自已交待。
心一定,提笔便写:
元宵后方可饮。就此别过。
折好,压在酒坛下,掩上房门。与院里人说是回家过冬至,抱着玄英,带着竹音,走了。
冬至日最后一个时辰,姜府。
“还没找到玄英吗?”姜槐焦急地四处看。
“府里找遍了,外面也找过了,都没找着!”家仆答。
竹音催促道:“姑娘,已经子时了。”
玄英顽皮,早早就将它关在房间里,锁好了门窗。可一个不留神,它竟自行打开窗,跑了出去。
姜槐又急又怅。
她以为至少玄英可以陪着她的。
一咬牙,推开大门。
子夜时分,长街寂静。两旁店铺门窗紧闭,仅几缕微光透出。青石板路蜿蜒于黯黯夜色里,宛如一条沉睡的巨蟒。
姜槐背着行囊,独自走在墨色中。
城门上燃着篝火,士兵提刀来拦:“何人?”
姜槐看着身前寒光凛凛的大刀,微笑道:“守卫大哥,我是镇国公府的人,有急事出城。”
这士兵没见过她,见她一女子深更半夜独自出城,自是不信:“镇国公府?可有手令?”
“有的。”姜槐从怀中摸出一物,递给士兵。
士兵接过后看了几眼:“这是……”
他音量陡然拔高,将刀刃逼近几寸:“随便拿一块雕着白虎的玉,就敢在这儿冒充镇国公府的人?把我当三岁孩童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