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他暗示要重新考虑和我们的合作项目。”院长叹口气,“你知道的,现在医院最大的科研经费都是军方拨的。”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不会连累你们!”
“你要去哪?”
“找陆星辰!这是我和他的事!”
“站住。”顾湘然拦在门口,“你以为去找他有用么?他就是在等你服软。”
我死死攥着拳头:“那我该怎么办?眼看着你们全都跟着我受牵连吗?”
“我说过,”他握住我的手,“有我在。”
他的掌心很暖,却让我更加慌乱。
“不行,”我抽回手,“我已经连累你们太多了。”
“沈悦,”他的声音很轻,“你还记得第一次做手术时的样子吗?”
我愣住了。
“那时候你站在手术台前,眼神那么坚定。”他笑了笑,“我就在想,这个女人,一定从来不会轻易认输。”
“可是。”
“让我也任性一次,好吗?”他转身对院长说,“我已经和柏林大学谈好了,如果这边为难,我们随时可以过去。”
眼泪突然涌出来。
晚上回到宿舍,一封信躺在桌上。
“怎么,被哄得很开心?”陆星辰的字迹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顾湘然确实很会照顾人,连给你送饭都做得出来。”
“不过沈悦,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妻子。
谢尔盖耶夫家这样的显贵,最看重的就是名声。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追求一个有夫之妇。”
信纸上的墨迹很重,像是用力写下的。
“知道他们为什么对你这么热情吗?
你的研究正好能帮他们拿到一笔科研经费。
等拿到了经费,你觉得他们还会在乎一个政治背景有问题的中国军医?”
“回来吧,省得让所有人都难堪。”
最后一句话写得尤其重,几乎洇透了信纸。
我把信撕得粉碎,扔进壁炉。
火焰跳动着,吞噬着那些字句。
就像我心里,那些对他最后的留恋,也在一点点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