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钟过后,我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开始认真观察那道人影。兰说过,向我们这种整天在地下和死人打交道的人,迟早都会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的。可既然连一个死人的尸体都不怕,那为什么要怕他时候的鬼魂?鬼魂再恐怖,那能有尸体腐烂之后的样子恐怖么?
我看是认真观察期那道人影来。
模糊的整体外观,偏细小的头,耸拉着的肩膀。我看不到他的手,可从他站立的姿势可以看出,他的手绝对不可能是插在裤兜里的。
难道是野人?我愣了一下,旋即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
我靠,这里又不是神农架,哪来的野人。不过如果真的是野人的话,那倒也不错。至少是个有着真实形体的东西。一刀下去还是能够造成伤害的。可怕就怕面前的这个东西不是个东西啊。老子现在又没有道符一类的东西。就算有,老子也不会抓鬼啊。
我还在想着怎么解决面前的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的时候,人影忽然又模糊了一下,紧接着就又消失了。
我又是一愣,下意识地就回过身再一次看向自己的身后。可这一次却没看到那道人影。尝试着换了几个方向,可再也没有看到过身影的出现。这就像是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过去看个究竟。可身体的本能和天生对危险的逃避,让我对于这个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并不敢以身犯险。而且我也想过先离开这个营地。可细细一想,这个办法还不如去找那个人影单挑呢。这一离开营地,荒山野岭的,指不定还会碰上什么孤魂野鬼的。到时候可真的就是连死了都没人给我收尸了。
想着我也就想通了。心说你不是想要看我么,那你就看呗。别爱上我就行。想着我就一遍警戒着一遍又去捡了几趟柴火回来放在火边烤着。这么多的柴火,烧一个晚上虽说有点不太现实,可烧到下半夜总还是可以了的。
在迷雾里的时候光线本来就暗了。再加上天色渐晚,这才下午六点多的光景,周围就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一下没了光线,我的可视范围再一次下降。现在别说三米了,两米之内能看清楚人脸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能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线范围之内。这是兰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现在看来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些道理。受困于面前篝火的亮光,我根本就不可能看清楚周围迷雾之外的事物。而对方却能够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外看到这一推篝火发出来的亮光,从而发现我的存在。这就变成了我的劣势。
想到这里,我迅速捡起几根手臂这么粗的树枝丢进火里,然后钻进了帐篷。这虽然有点像鸵鸟在逃避猎人的时候把头埋进沙子里那样,可至少我现在感觉上是安全了许多。而且再说了,我现在躲在帐篷里,至少在心理上有了一个安全感。这个安全感可以让我能够冷静下来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比如说要怎么想办法告诉胖子他们,营地里出了状况;比如万一再胖子他们赶回来之前营地里就出了事情,那我要如何应付等等等等。
我还在想着,忽然就听到帐篷外面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声。就像是人在草地里走路的时候鞋子和草摩擦发出来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还是由远到近发出来的。
我听了心头一喜,第一反应就是胖子他们回来了。可仔细一想,感觉又不对。从这走路的声音来判断,这脚的主人只拖着步子前进的。据我的观察,胖子跟和涛的走路习惯绝对不是这样的。而且就算是麦克,那走路也绝对不可能这么拖沓。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他们。那他们为什么不说话?回到营地里看到我没在火堆旁,难道不应该叫一下我么?
难道是受伤了?我靠,不是吧?那受的伤要严重到什么程度才让他们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啊?
想着想着,我猛然就醒过来了。
卧槽,为什么我会一直认为是胖子他们?下午的时候营地里不也是出现了那个人影么?会不会是他?
想到这里我浑身的寒颤一浪接着一浪就掀了起来,下意识就摸向脚边的黑刀。
我在进到帐篷里之后就没有再把应急灯打开。这回暴露我在帐篷里的一举一动。这样一来躲进帐篷里就没有意义了。
我握着黑刀的手都已经出汗了,却发现拿到沙沙声仍旧在我周围响着。感觉就像开了立体声的音响一样,让我分不清这声音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
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声音,是围绕在我的周围。也就是说发出这个声音的东西,他在围着我的帐篷一圈一圈的走动着。
我靠,这就刺激了。这他娘的,你是没见过帐篷啊?围着老子的帐篷瞎几把转悠什么啊?赶紧滚蛋啊!
可想归想,如果事事都如意的话,这世上也就不会存在这么多的悲剧了。声音在我周围环绕了几分钟之后,我就看到一个影子倒映宰了我的帐篷上。
我他娘的当时就炸毛了。这个影子的模样,跟下去我看到的那道影子实在是太像了。又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下午我看到的那道影子!只不过我现在更能看清楚了。
垮塌的肩膀,一双都快垂到膝盖的手(如果那个位置是他的膝盖的话),巴掌这么大的脑袋,细长瘦小的身体还有偶尔会飘起来的头发!
头发,头发!我他娘的感觉这辈子对头发都有阴影了。怎么什么东西都有头发啊。
我狠狠的握着手里的黑刀,左手就摁在刀鞘上。整个身子绷紧得橡根弹簧一样,随时等着外面的这个影子对我发动进攻。
可影子似乎并没有打开帐篷走进来的意思,又或许他根本就不会打开帐篷。倒映在帐篷上的人影围着我的帐篷又开始一圈一圈地走着,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刚进动物园一样,围着囚禁猴子的笼子一圈又一圈的绕着。
我看着那道人影一直在转圈圈都快疯了。心说你他娘的要干什么就赶紧啊。老子都他么快尿出来了。
终于,人影在转悠到帐篷的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伸出一条极长的胳膊搭在拉链的拉扣处。
我死死地盯着那只手,心脏开始抽风一般的狂跳着。手里的黑刀也开始慢慢地从刀鞘里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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