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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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初雪很小,薄薄地铺满大地之后就停了。次日,出了日头,到了午后,黄栌地面上已经看不出曾经落雪的痕迹。
沈月然见日头正浓,于是把小九九的衣裳拿去院落晾晒。
抬手晾衣时,一个身披石青色西番纹斗篷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是他。
沈月然停下手中动作,目光淡然。
“月然。”
周岸则却不那么平静。
他显然没有想到一走进院落就能看见思念许久的人儿静静站立在那里,又惊又喜,几个跨步,紧紧地抱住了沈月然。
“四个月了,四个月了,我已经四个月没有见到你了!”
“你究竟去了哪里,你可知我找得你好苦么?”
“你在躲着我么?”
周岸则用脸颊轻轻地摩挲着沈月然的发髻,深情地呼唤,喃喃。
他一向是温和有礼的,有时还显得弱不禁风。这会儿突然情感迸发,就连话语中也带出了浓浓的鼻音。
如此地深情,令沈月然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哦,错了,是早有准备。
说她躲着他也好,说她不想见他也好,总之,的确如他所说,二人有四个月不曾相见。
初期,因为他的提亲,她是刻意回避他。
后来听梅采玉道出他的真实身份,她心生厌恶,再也不想见到他。
再后来,便是蓄意躲着他。
像他这种只爱自己的男人,视女人为工具或者玩物,是不懂何为真心的。
在他心中,女人通常分为两类,有用的和没用的。有用的,利用之。没用的,弃之。
而她两者都不做,她要做那个他得不到的,所以,她要吊足他的胃口。
只有得不到,他才无法衡量她的价值。
只有得不到,她对他而言才是最特别的。
只有得不到,他才会因为内心的冲动蒙蔽了双眼,失去理智。
沈月然双手抵在周岸则的胸膛,抬眼看他,眼底是他读不懂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