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阖起茶盏慢慢放下,又道:“又不是旁处,哀家只?是来见友人,不必劳师动众。”
她看向长孙明,再道:“哀家带了燕王和?徐辛,也?够了。”
“不过让你去挂个?许愿绸,怎的,许愿绸这般难挂,两条许愿绸,硬是挂了一个?时辰,哀家不叫徐辛去寻你,你是不是还得挂一日。”
长孙明低下头:“孙儿知?错。”
太后语调并?无太大变化,只?瞧着她又道:“若是不愿在哀家跟前伺候,便去同陛下回禀,哀家不强人所难。”
长孙明头越发低了下去:“孙儿没?有不愿。”
“又睡着了?”太后淡淡再道。
长孙明始终不敢抬头看太后:“孙儿不是故意的。”
太后语气不明:“拢共在哀家跟前不过五日,哀家也?只?叫你抄抄经书罢了,又未苛待你,怎整日犯瞌睡,莫不是觉得跟在哀家这个?老太婆前,太过委屈了你。”
长孙明猛地抬头解释:“皇祖母,孙儿真的没?有这般想。”
她是同太后不亲,但也?确实没?觉得委屈,抄经书她也?只?当练字。
太后轻哼一声,又道:“李家小儿向来顽劣,你莫不是白?日在哀家这抄写经书,夜里回了清泉殿,便同李家小儿胡闹,做些胡闹的事。”
长孙明急声解释:“皇祖母,李翊他不顽劣,孙儿和?李翊也?没?胡闹过,孙儿、孙儿只?是、”
她不知?该怎说,她是被长孙无境赐的那?一只?白?玉爪给闹的,那?只?白?玉爪扑腾黏人不睡觉,她睡,白?玉爪也?不让她睡,整夜整夜地闹,如?何?睡得了,还不要李翊裴修,只?闹着她,丢都丢不出?去。
自得了那?白?玉爪,这六日来,她几没?有合过眼。
“只?是什么?”
长孙明又低了头:“孙儿知?错。”
她的苦处,太后又不会?在意,说了有何?用。
太后又看长孙明许久,末了将视线落到一旁面色苍白?的陈见萱身上,陈见萱自入禅房,都没?说出?过一字。
“你又是怎么回事。”
徐嬷嬷如?实禀告,陈见萱惊吓摔在地上,长孙曜长孙明动手,太后所知?自然也?就这些。
陈见萱脑中还全是方才所见,闻声脚下蓦地一软,瘫了下去,唇瓣颤抖着说不出?话?,她没?有看,却知?长孙曜现在正?用一种极瘆人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她如?何?、她、
她喘不过气,过往十六年所见都不及方才所见瘆人,令她作呕。
长孙曜怎能、怎能对长孙明,做出?这种事。
长孙曜是个?疯子啊!是个?乱-伦的疯子!是个?乱-伦的断袖,是个?乱-伦的断袖疯子!他竟对长孙明做这种事,他竟对长孙明有这等龌龊心思。
她此刻若说出?这件事,不必长孙曜,太后便能立即杀了她,甚至是杀了长孙明。
长孙明、长孙明、
太后若知?道此事,肯定会?将她同长孙明一道杀了。
她颤抖着去看长孙明。
长孙明低着头,视线刚好对上望向她的陈见萱,她微抿着唇看她,却不能开口。
陈见萱自是知?道太后的,知?道所有人都不及长孙曜,她低下头,颤声:“臣女、臣女刚才看到了蛇,被吓到了,差点、差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