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已经不在意光不光身体的问题,瞄准唯一的机会来到顾言跟前,“云少卿有洁癖,你说就算他再爱你,还会接受你这具已经脏了的躯体吗?”
顾言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看着液晶屏幕上,那正在播放着‘憨豆先生’的戏剧:嗯,很好笑!
见顾言没有反应,杨悠悠赶在几名保安再次冲过来前,低笑道,“顾言,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没告诉你,那就是……”
后面两句话,杨悠悠几乎是贴在顾言的脸颊,在说完的一瞬,被再度冲过来的保安拉出来。
砰!
推拉门合拢,客厅终于静了。
外头却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夹杂着杨悠悠的尖锐声,好像是保安们把什么车给砸烂,又把什么都没穿的杨悠悠给丢了出去。
——-小宝,是我和云少卿在元旦那晚的结晶,哈哈哈……
想着杨悠悠临别前,趴在她耳边说的话,顾言坐在沙发上,好一会才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有一滴两滴的水珠落下来。
看着越玩越嗨的憨豆先生,顾言努力的想要让自己融入其中,不受杨悠悠最后这句话的影响,可是有越来越多的念头不停的闪出脑海——
如果那个孩子真是云少卿的,就可以解释萧香为什么要撮合他们!
可云少翔不是说那是他的孩子吗?
但杨悠悠手上刻有‘云’字的镯子,就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顾言记得很清楚,青姨离开的那天,萧香曾说过:无镯不成婚,镯子是云家祖传的,是一对!
所以杨悠悠手上的镯子是萧香早先给她的?
元旦,元旦那晚……
耳畔冲刺的全是憨豆先生的笑声,顾言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最后只能痛苦的闭了闭眼:去年元旦,自己身处温暖如春的温哥华魔窟,而云少卿又游走商界,喝醉或被陷害的可能性太大了……
云少卿可能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31岁的生日。
仅是隔天这一天,浮浮沉沉中,像过山车一样,白天,因为晨报安城和临城两地大乱;晚上,云居又是这样一塌糊涂的乱。
在一头扎进书房后,他按着已经快要扭曲成团的胃,满头大汗的在抽屉里找到止痛药。
身体好像掏空了一样,只要动一动都会随时倒下。这一刻,他多么希望妻子能近身,哪怕给他一杯凉水把手里的药片吃下去,应该也没这么痛吧!
——-阿言阿言,不是说好,要做我24小时的贴身医生吗?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云少卿干吞了两粒药片,疼痛依旧无法缓解,他又拉开抽屉,摸到止疼药一连扣了平时的三四倍用量,靠在旋转椅上,仰头咽下去……
顾言在一楼等了很久,一直不见云少卿下来。这才上楼。
上楼的过程中,看着楼梯上曾经工整的地毯,因为杨悠悠的挣扎而变得特别凌乱,她一边上台阶一边铺好,直到三楼卧室门口。
曾经温馨、是她和他最珍惜的地方,如今一片凌乱,尽管多看一眼都会心痛,她还是走进去一一收起来,毕竟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亲手打理的。
再整好卧室,已经午夜一点,顾言猜到云少卿有可能在书房,握着验身证明走过去。
叩叩叩!
她敲了敲门,里头很久都没传出回应。
应该没睡吧。毕竟之前她说过在客厅等他的!顾言深吸了口气,推门走进去。
偌大的书房因为没开灯,唯有淡淡的月光洒进,看上去朦胧也悲伤。
隐约间,能看到白色书桌后的旋转椅上有人靠在那里,顾言抬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近,见脚步有一本两本的书籍丢在地上,她弯腰一一捡起。
“……别捡!”头昏脑涨中,云少卿知道是谁进来,沙哑的开口道。
顾言沉默着捡完书,见桌子上也是乱乱的,下意识的伸手去整理,听到背对办公桌的云少卿说,“我让你不要再捡了!”
“……”顾言咬了咬唇,“如果这些丢在地上的书,是上午办公室的那些照片,那该有多好,或许等我一点点捡完,你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越过了杨悠悠的问题,只提自己的过错,使得云少卿捂着胃的大手,狠狠的紧了紧。
“我生气?你还在意我会生气吗?”
没开灯的书房,因为隔音设施的处理,静谧的可怕,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云少卿咬牙,“在你眼里,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在你心里,真的有把我当成丈夫吗?”
靠着旋转椅,云少卿隔着衬衣紧紧的揪着胸膛里的皮肉,“如果有,那么你告诉我,在你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能那么平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