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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不复存,战后各种事宜都需要你,我很难想象,咱们得用多久时间将这南疆打造成大燕。”战争不容易,但整修一块疆土却不容易。
“不担心,后续会有人来接手。”丰延苍轻声,同时放开她手搂住她肩膀,将她纳入大氅之下。
靠着他,岳楚人闭上眼睛,完全不怕走路会跌掉,无论何时,有他身边,总是那么安全。
回到军帐换衣服,岳楚人满身血,丰延苍解下大氅,他袍子上也都是血。对视了一眼,不禁都笑了,像是浴血了似,夫妻倒是同步。
简单洗漱过后,晚膳被送来,岳楚人速吃完,随后起身去药帐熬药。
月亮挂天上,缺了大大一角,十一月下旬了,小年将至,去年小年还历历目,这一年过如此之。
精挑药材,坐上两个药罐,开始熬药。
坐那儿看着火,不过一会儿丰延星来了,特地给岳楚人拿来了刚煮好茶。
“阎将军都安置好了,不过他还是昏迷不醒,感觉呼吸也挺弱。七嫂,你确定会把阎将军救过来?”蹲下,丰延星拿过岳楚人手里扇子煽火,一边道。
捧着茶杯,岳楚人点点头,“我不会让他死。”
“阎将军命大,有七嫂你如此执着救他。幸好七哥没受伤,若是七哥受了这么重伤,我觉得七嫂你不会这么镇定。”虽是旁观,但丰延星看清楚。
眨了眨眼,岳楚人想了想,觉得丰延星说有几分道理。若真是丰延苍受了伤,她真不知她会如何。
“这事儿暂时不能让阎苏知道,她现挺着大肚子,若是知道了,会吓着。”去年小年兄妹俩还一起过,今年却这样,若是她话,也会伤心。
“这你就放心吧,五哥肯定不会让五嫂知道。”丰延星点点头,丰延绍是什么人,他很清楚。
“生命如此脆弱,纵使钢筋铁骨,也有倒下那一天。”长叹口气,她心里,阎靳似乎是个不会倒下人。曾带着她数次危机边缘自如来去,就是流血也眉头都不皱男子汉。
“七嫂,你别想那么多,人总有一死,早晚区别罢了。”如此安慰,其实他也未必看得开生死。
岳楚人笑着摇摇头,她又怎会不明白人总有一死道理,但死也得是老死,而不是半途夭折。
一个半时辰,两碗药都熬好了。丰延星端着给丰延苍那一碗送去,岳楚人则亲自去了阎靳那儿。
军帐里安安静静,帐外阎字军兵将守着,岳楚人来了,他们亲自给撩开大帐帘子,对她,他们满心尊敬。
床上,阎靳安安静静躺着,被子盖伤口以下,肩膀处缠着厚厚绷带。
放下药,拿出他手臂切脉,随后摸了摸他额头,开始发烧了。
取出银针扎他两处颌骨和脖颈处,紧闭唇微启,岳楚人很容易把药灌进去,他也很自动吞咽,喝药没费任何力气。
喂完了药,岳楚人坐帐中守着,她须得看着他熬过高烧期,战胜了高烧,他也就安全了。
灯火幽幽,坐那儿,单手撑着头,岳楚人迷迷糊糊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