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道:“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在外面跑了几个月,喝不惯家里的茶水了?”
景漠道:“大哥,这套茶具是谁拿出来的?”
“是我,”夏十娘道:“前几日书文不小心打碎了两个杯,我看那套不全了,就到库里寻了这个出来。看着精细些,用起来也颇趁手。”
“嫂嫂可知这套杯的来历?”景漠问。
夏十娘纳闷地摇摇头,心想:不就是喝茶的,哪里那么多讲究。
景文端起茶杯细细端详,一时间没看出来哪里不对。杯子上分别细描着十二种花卉,另一侧题诗,釉面鲜艳,质地轻腻,美轮美奂,让人爱不释手。难道是杯子的色彩过于绚丽了?他平时不关心这些,一直就没注意。
“咱们府里原先用的是御窑产的斗彩竹纹杯,是先皇特别恩准给父亲使用的。现在用的这套是母亲的陪嫁,先皇后当年请天下名匠特意打造的十二月花神杯,世上仅此一套,价值千金。这杯子娘亲从来不舍得用,只是有时候拿出来赏玩,故此熟悉些。”景漠道。
景平目光扫过,夏十娘脸色涨红,急忙站起身道:“夫君,这个我实在不知,许是底下的人不知道,拿错了杯子。”
“娘亲的陪嫁库房跟府里的不在一处,嫂嫂可得让人好好查一查,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玥妍沉声道。一次两次是不知,再三再四那就是故意了。她想了想,还是压住火,没继续说什么。
喜鹊见事不好,悄悄挪出屋外,玥妍眼神一瞟,朱樱转身便跟了出去。
厅里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景平道:“既如此,就让他们换了常用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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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冲着景平福了福身,带着小丫鬟去了。不多时,便让人拿了一套青花灵芝纹金钟杯出来。温润柔和,清雅素淡,极是相宜。
夏十娘脸色变了又变,终是没有出声。她知道玥妍恼了,却不成想此后便不再给她留颜面,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玥妍看也不看,与哥哥说起江南外祖父母的诸般事宜,不知不觉便过了戌时。她察觉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一边又吩咐管家祥叔,将她今日带来的冉家兄弟等安排在外院,让他叮嘱厨房给这些人做点吃食,大家着急赶路,都还没吃晚饭。
夏十娘见她身后跟着的苏木朝颜等人,皆是新面孔,本来想询问,谁知玥妍自顾自地便安排了,由着她们簇拥着去后院安置。夏十娘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泪水长流,冲着景平道:“罢了罢了,妾知识浅薄,执掌不了这府里的事物,既然小姑已经回来了,妾就不管了,落得个省心清净!”
景平道:“随你,你也别伤心,洛洛任性惯了,你怎么还跟一个小丫头认真起来。要是实在管不来,不如轻轻放下,每天看看孩子,逛逛街,照看照看你夫君,不是挺好的吗?”
夏十娘恨得牙根直咬,手里的帕子紧紧攥着,一时间没有说话。如此便交了权,今后在京城当中还有立脚之地吗?
玥妍晚餐并没有吃什么,夏十娘让人准备的饭多是味重荤腥之物,景漠也吃得直皱眉,更别提自小长于江南的玥妍了。青莲让人在小厨房早早就做好几样清粥小菜,此时让人端上来,玥妍急忙道:“让人给二哥哥送些,估计这会儿他正饿着。”
青莲道:“小姐慢点吃,已经叫人送过去了。”
碧草一边给她布菜,一边道:“小姐今晚还睡暖阁吗?那张床上的芙蓉帐昨日让人清洗了,我看还有点潮。”
玥妍道:“也好。”
本来打算之后跟大家说说一路上的事情,谁知不等她沐浴完,便在桶里睡着了。还是朱樱力大,半抱半托地给她弄上床。
玥妍一觉到天亮,刚刚洗漱完,便见喜鹊急匆匆拿着一些账簿闯了进来。气得青莲道:“外面的是死人不成!之前说过的话不长记性!”
玥妍上下打量了喜鹊,见她也不行礼,只是气哄哄地把账簿对牌钥匙等往桌子上一顿,发出一声脆响,一面道:“好叫姑娘知道,我家夫人今日有点不舒服,这些管家理事的劳什子就不帮着您做了。特意让我给您送过来。您也点点,看看少了什么没有?我家夫人说无有不担的。”
玥妍抬眼看她,并不生气。自从知道了她是什么人,便不与她计较。招了紫茉与她一起去偏厅,细细核对了账簿等物,半晌才出来。
紫茉道:“回小姐,这几月账上亏空合计千两。账目上看是人情往来,只是票据回执皆不完全。”
玥妍拿了目录,对朱樱道:”你去前院,把这个结果报与大公子听。”
转头吩咐喜鹊:“你回吧,此事已经了了。让嫂嫂好好将养身子,空了去看望她。”又让碧草取了一些人参燕窝等,一同喜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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