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床,来到外间,见沈知正在堂屋洗脸,显然也是刚被吵醒。
沈知见两人出来,忍不住向两人抱怨,“姐,杨舒姐,你们是不是也被吵醒了?”
沈知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是这样。
他说:“我刚才出去接水,你们是不知道,满院子的人,一个个的看着我,活像个杂耍团,而我就是那只耍杂技的猴子。”
一旁的杨舒“扑哧”一声笑得找不到北,沈栖暮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小知,你就别逗你杨舒姐笑了,赶紧去帮她烧点热水。”
杨舒觉得甚是好玩,打算出去见见沈知口中的阵仗。
沈栖暮看出好友凑热闹的心,忍不住好笑,“人家就是来看你这个城里媳妇的,你不怕出去就变成那个耍杂技的?”
谁知杨舒一听,说道:“我才不怕,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他们口中永远讨不到媳妇的人这不是讨到个漂亮能干的城里媳妇了吗。”
“小栖,我告诉你,对待那种落井下石、势利奚落你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看到你过得比他们好。”
沈栖暮一听,顿时一愣。
想来是堂哥和她提起过兄妹三个小时候的事了。
是啊,谁能想到当初那个遭人白眼、唾弃的沈聪会凭着自己的努力挣脱了这命运的束缚,从此天高任鸟飞呢。
亦如她和沈知,年少的记忆在少年时期的心里按理说不会留下太多痕迹,因为大家都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年纪。
但是堂哥和他们姐弟不同啊,他们没有天真的童年,有的只是为温饱和生存不断挣扎和努力活下去的画面。
估计堂哥和她一样,那种被讥讽,被看不起,被侮辱唾骂的记忆,即使过了二十年,仍然记忆犹新。
人情冷暖如饮水,当初那些奚落、讽刺、嘲笑、落井下石的人,她至今仍然忘不掉。
妈妈说她心思太重,这样会活得很累,但是,那种深刻并伴随她整个童年和青春期的记忆,哪里是说忘就能忘的。
沈知把两人的洗脸水烧好,留下一句,“我去找堂哥。”便一溜烟跑了。
留下两个女生面面相觑。
沈栖暮想,杨舒说的对,为什么自己要躲着他们,明明一直肆意侮辱,肆意踩踏她们的人是那些人,自己有什么好躲的。
想通这一点,她也决定好好的洗漱一番,去见见那些人。
两个小姑娘本就生得俊俏白嫩,尤其是沈栖暮,经过一番刻意打扮,更是一眼看上去不像个农村出来的人。
所以,当两个小姑娘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的人顿时就傻眼了。
这还是小时候那个面黄肌瘦,穿着一身补丁的沈家闺女吗?
再看看她身旁的女孩,一身惹眼华丽的衣服,一张白皙精致的脸蛋,谁能想到这竟然将成为沈家祥那个疯子家的儿媳呢。
正在院子里应付这一院子看热闹人的沈大强夫妇,见自家闺女和侄儿媳出来,忙上前,眼里满含歉意,“小舒,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杨舒眼含笑意,“没有,没有,叔叔,阿姨,我也正准备起床,昨天不是说要早起去钓鱼吗,昨晚太兴奋,所以睡不着。”
徐莲玉夫妇看看自家女儿,见她一副无奈的样子,也知道这分明是侄儿媳的客套话,顿时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人群里有人说道:“大强,你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这闺女儿子都有出息了,侄儿媳还生得那么俊。”
沈栖暮抬头看去,就见说话的人身材浑圆宽厚,一脸的横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瘪了瘪嘴,眼里有些尖酸刻薄闪过。
原来是隔壁张屠户的妻子陶氏,这陶氏年轻时仗着自己的丈夫是屠宰将,手里有几个钱,对谁都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尤其是沈栖暮一家。
小时候,沈大强夫妇没少被她奚落、嘲笑、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