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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此时气息不稳,声色之严厉在方才那声“不可”之上已然用尽,倒显出几分柔弱,因而一声反问更像是在朝顾亭尘撒了一娇,质问不成,惹得诡君又是一面拭过浊污,又是哈哈大笑了一阵。
赤龙惊醒之时,苏伯琼的衣衫已由顾亭尘亲手系上,面上潮红来得急,散得却也快,此时面上又恢复了惯常的冷白,不过较平日多了几分气色。
独目赤龙此刻道:“主君,方才属下灵力都用在祭祀上了,因而睡了过去。”
他解释了一番,顾亭尘却是不甚在意:“无妨,本君知道。”
赤龙又是一吐息,道:“方……才……可发生……了什么?主君……还有何吩咐?”
这般一问,顾亭尘和苏伯琼却双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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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龙总觉方才定是发生了什么,然而顾亭尘不说,他自然也不好多问,再是一吐龙息,原本散在四周的浮玉忽然脱离了苏伯琼的掌控,竟是绕着浮空的断指转上了几圈,最终才归于苏伯琼的乾坤袋中。
那三根纤长的断指犹如新蘸了生气,其上乌青片刻之间就已经褪去,重现了细腻如玉的色泽来,最后又由巨龙吞食入体。
“亏得主君……思虑周全,有这……这灵器浮玉相辅,血祭所用之时……大大缩短。”赤龙眼中之光亮得更明了几分,吐字更为圆实清晰,“而今已……成了。”
“没有思虑,不过是碰巧罢了。”
顾亭尘一笑,又瞥了眼苏伯琼。
苏伯琼此时心神归定,可一同顾亭尘对视,又难免心神恍惚起来。
谁知顾亭尘面上变化,也能令他心头微颤,竟是连带着生出几分浮想联翩来。
所幸顾亭尘此时的心思并不在他面上微动之上,不然恐怕又是一顿纠缠不已。
“想不到这浮玉还有如此作用……”顾亭尘又道,“这蓬莱府和诡域,可真是渊源不浅。”
连道了两遍“渊源”,顾亭尘又将目光折转至了苏伯琼身上:“也不知道是谁欠谁。”
苏伯琼止了恍惚,思索起蓬莱府中种种传闻来。
修行之路漫漫,平日习剑忆诀于大部分弟子而言十足枯燥无趣,众弟子没少聚在四处角落谈些或真或假的东西。
先前倒不是没有过千年以前的先代诡君同蓬莱府此前掌座的种种纠缠,不过大多都是个别弟子瞎掰出的,全然没有证据相凭依,没有多少可信,只当府中一部分弟子闲时解闷。
顾亭尘又道:“想到这么了?这般入神?”
苏伯琼怕他如方才那般伸手便开始胡闹,于是不住退后了半步,道:“诡域煞气害人,蓬莱府中人,自是古往今来替天行道,同诡阁有所牵扯,也不足为奇。”
顾亭尘道:“原是如此,你说的倒还是有理。”
赤龙听着二人相谈,说:“属下虽记得不太清……但千年以前,诡阁……诡阁之主也曾帮过蓬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