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扣儿眼里,她虽然是被魏夫人花钱租来的丫头,但并不低贱,在这些卖身为奴的人跟前,她是要高上一个等级的,多少算是客人。
可是侯府的这些丫头却不把她当客人,更不懂得尊敬她,她觉得很愤慨。
心里有气,脸上就不大高兴,偏偏此时红绡红罗几个都不在跟前,就雪舞和坐在一旁安静地描花样子的纫针。
扣儿心里堵着气,憋的难受,四处张望间,恰看见纫针正皱着眉头想怎么描个新鲜的镂空花纹。
“你们这么显赫的侯府,竟然也用这样的花样子?怎么不用宫中样式呢?”扣儿似乎不经意地说道。
纫针正在想花样,便没理她,雪舞在一旁说:“宫中样式很好看吗?”
“怎么你们没见过?”扣儿一脸好奇样。
雪舞很老实地点头。
“那你们夫人呢?她可是一品诰命,难道也没见过?”
“我们夫人不大喜欢那种繁华富丽的。”纫针在一旁淡淡地接了一句。
扣儿先是“哦”了一声,然后低声嘀咕了句:“只怕喜欢也没用,难怪了!”
“什么难怪?”雪舞偏巧听见,好奇地追问。
扣儿扯了个很诡异的笑。
“来时没瞧见你们侯爷,是不是又出去了?”顿了顿扣儿问。
纫针皱眉:“主子的事不是我们管的。”
“怎么可以不管?姐姐们难道连自己就要多个主母也不管吗?”
“你在胡说什么呢?什么多个主母?”雪舞惊讶地看她,就连纫针也抬起眼来。
扣儿很惊讶:“唉呀,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外面都在说你们家侯爷又要娶新娘子啦!”
“你胡说什么?”雪舞和纫针同时怒喝。
“我哪有胡说,外面都传遍了,说你们夫人已经不受宠了。”扣儿噘嘴。
……
鱼鳞舞出身农家,魏夫人也是农家,这两人倒是很投缘,话题也能说到一起去。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那个淘啊,上树下河,就没有我不敢的。我娘为了这个没少骂我,可是我爹就宠我,说我捉回来的鱼都比别人捉的要好吃。”
鱼鳞舞说起以前在青川家里时,哈哈大笑起来。
魏夫人受她欢乐情绪感染,也是开心地说着自己的事。
“真是羡慕夫人,有爹娘哥姐和弟弟陪在身边,哪像我,不到十岁爹娘就都没了。
那些年为了能弄口吃的,我真的是什么法子都想了。那时根本不敢想以后会怎样,就想着怎么找到口吃的……后来我的那个远亲找到我,问我要不要嫁人。
我那时哪管什么嫁不嫁人,就想到只要不让我饿肚子,什么都好。”
魏夫人笑了笑道:“嫁进魏家后,我还是第一次得到人关心,那种感觉……所以,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为了夫君好。”
魏夫人嗓音有些发涩。
鱼鳞舞拍拍她的手臂:“你放心吧,魏大人不是那没良心的,你对他的好他都会记着呢!”
这边两人相谈甚欢,那边纫针却被扣儿气坏了!
“又不是我说的,是全城人都在说你们夫人被嫌弃了。”扣儿浑不在意地甩着手帕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