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大步迈向马车,没有说话。
沈婉鸢突然想到了陆珩方才的话,立刻捂住了嘴。
她庆幸于陆珩只是愤怒的放话,但心中的波澜还未平息,却又看到熟悉的四匹玄色宝驹牵引的马车。
她扭着身子挣扎着,陆珩的双臂却愈发收紧,直到她的腰肢被箍着疼痛,只得作罢。
她想,大抵被押送至菜市口的犯人的心态大抵也是这样吧。
陆珩抱着沈婉鸢行至院中,她看着小春儿还被两个持刀侍卫压在地上。
小春儿瘦小的身子跪在满目黄沙之中,颤抖着低着头,连半分话都说不出口。
沈婉鸢敛去眼底的不屈,低下了头,恳求道:“求求您,放她一条生路。”
陆珩凤眸瞥向小春儿,瞬间想起了之前曾经见过这个侍女。
在杏林坊,与苏云川揭露武安挑唆沈府下人逼迫沈婉鸢的阴谋,就是她。
沈婉鸢心中满是慌张,她也想起了那件事,陆珩一向记仇的很,小春儿一个人被扔在戈壁小城还好,但是若是扔到沙漠喂狼,那她便再也没有记挂的人了。
陆珩久久没有说话,直到把她放在马车的软垫中,沈婉鸢再也忍不住了。
沈婉鸢抓着陆珩的手臂,祈求道,“求您,放了她”,她又慌张说道:“她还是孩子,可以把我和她关在一处。”
突然,陆珩紧紧攥着她的腰肢,她看着他平静脸色下的愤怒和隐忍,仿若被野兽盯上一般。
她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怒了陆珩,避开了陆珩的视线。
陆珩修长硬冷的手指摆正了她的头,被迫看着他的眼睛,只听他深吸一口气,怒极而笑道:“婉婉,就连一个奴才你都愿意低头求孤,怎么下毒的时候没有想过孤也是血肉之躯,孤也会死。”
她的手腕被陆珩攥得生疼,接二连三的发问却使得她失语。
她偏着头不愿望向他,但手腕却被陆珩攥得生疼,他用力一扯,把沉默失语的她拽入了怀中。
陆珩冲着马车外,冷漠地说道:“宁远,把这个奴才一并带走。”
这一刻,沈婉鸢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紧张的情绪也瞬间灰飞烟灭,感受着马匹的哒哒声,她胸中的重石却愈来愈沉重。
一路上,她仿若失去神智的木偶娃娃,眼神空洞地盯着马车的一角,被陆珩随意摆动。
又要被关进牢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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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鸢从京城到西北府用了半月有余,但陆珩却用了三天的时间走了过半的路程,夜晚赶路也是常有的事情。
许是愈发临近京城,陆珩看着众人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便下令在驿站休整一夜再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