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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这弱鸡似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多,强撑不下去的身体,跪倒在地,体力仿若有两种无形的能量在撕扯拉锯着自己,剧痛让他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嘶吼。
任迁见纪桓倒下,不再继续装可怜,起身的同时袖口一挥,藏在袖口中的一柄短剑便直直地朝着纪桓的胸口奔去。
未料短剑被挡在纪桓胸口的剑气折个粉碎。
任迁这才注意到站在这间石室里的第三个人——陆云琛。
陆云琛低声道:“纪桓把山心放开,你身体承受不住的。”
“我、可、以。”纪桓握着山心的手被红光包围,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体内,让纪桓跪坐在地上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哪怕如今,他却强忍着痛楚,将山心护在胸口,“小仙尊,你、要是、挡不住、他,就先跑!”
“说话都困难,还管别人的死活,沉心静气,闭上眼睛,找到这股力量流向你身体何处,按照你的路数,把这些力量汇集后,推入丹田处,摒弃所有杂念,山洞里的事我能解决。”
纪桓咬牙点头,洞中遇到任迁本身就在纪桓的意料之外。
而纪桓之前尝试着取过山心,它就仿若一块搁置在石槽里的晶石,身后根本没有牵引着那么大的力量,所以纪桓也不清楚此事是否与魔族血池有关。
任迁与陆云琛第一轮交手,差一点就死在了陆云琛的剑气下。
“你身上的白光是什么?”陆云琛刚才明明可以一击毙命,可任迁身上的白光立马护住了他。
凌云霄最擅炼器,可几乎没有护具能够挡他数道剑气还完好无损的。
正在这时山洞里传来湍急的水流声,任迁暗叫不好,捏决消失在了放有万源之晶的山洞内。
陆云琛转头看向纪桓,从山壁中抽出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注入纪桓的身体,纪桓紧蹙着眉头,冷汗不断顺着额间滑落,脸色因为石壁中无法断开的力量越来越苍白。
此时的纪桓就像是一个快被装满的水缸,可多余的水又无法从身体里溢出来,只能等着被不断涌入的水流撑爆。
外面的水声越来越近,这个山洞连着魔族的血池。陆云琛看了一眼石壁,心中猜想油然而生。
山壁的力量连着血池,纪桓恐怕不只要把血池里积蓄了千余年的力量抽干,连血池里的水也源源不断朝这边奔腾而来。
陆云琛紧抿着双唇,只得一手在洞口盛起结界,一手对向注入纪桓身体的光,将那股力量硬生生抽入自己体内。
不断注入体内的力量被陆云琛转嫁走后,纪桓虚脱的身体歪倒在地,他的眼前朦朦胧胧看见陆云琛站在红光中,那张被面具遮掩的脸,此时辨不出是否和自己一样难受。
“大胆妖龙竟敢假装我玉衡仙宗的宗主,来人,将她拿下。”
“垣珩天你疯了吗?”
陆云琛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阮湉被害的经过,他们怎么用写满符咒的铁铐穿透阮湉的琵琶骨,又是如何把她困在锁妖塔里日日煎熬,直到她人不人鬼不鬼后,被送往一个陆云琛上辈子从未见过的地方。
被关在笼子里叫卖,随后像牲口一样被逼得露出龙形,在仙门中人的屠刀下,连身躯都四分五裂。
这种痛苦,陆云琛从被逼吃下师姐妖丹后,便日日重复,哪怕身死,他的意识被困在一个黑色的盒子里,也是日复一日地上演着。
可这一次,不只是阮湉,脑海里多了师弟被虐、sha的画面,还有沈知书被炼成尸傀时,元神所受的煎熬与撕裂。
当陆云琛从这些有实感的往事中醒来时,双眸猩红,山洞石壁早已被陆云琛的剑气打得破破烂烂。
若不是纪桓有怀里那颗山心护着,恐怕早已在他克制不住癫狂时,沦为了一摊肉泥。
“你想要我不碰陆云琛,那你来。”脑海里闪出纪桓这副身体原有的主人笑容恶劣的模样。
紧接着他的师弟像狗一样抓住七少的袍衣,身为丈夫,身为孩子的父亲,他咬着牙,还是朝着七少露出了讨好的笑。
“真下贱,只会弄脏我,陆仙尊那样的才有意思。”七少恶嫌地拍了拍沾染在衣摆上的血污,“把他五根手指都砍了,要一根一根卸下来,我得看着他疼。”
血池里的力量把这些令人痛苦的记忆,连同巨大的灵力一起灌入了陆云琛的体内,他脑海里不时闪过栾承刑被斩断手指的画面,就连他的五指都跟着痛得发颤。
甚至于比对方日复一日用铁签刺进手指,剥去指甲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陆云琛猩红色的眸子,盯着纪桓的脸,数十道剑气朝着纪桓所在的位置奔去,却又在快要穿过纪桓身体时被陆云琛猛然收回,变成了一股巨大的反噬,冲回体内,使得陆云琛跪地吐出一口鲜血。
挡住血池水流的结界,哪怕在陆云琛意识混乱时,也不曾松手。
他不知道这样朦朦胧胧地支撑了多久,纪桓才抱着山石醒了过来。
纪桓看着陆云琛苍白着脸,站在地上苦苦支撑的模样,赶忙起身,将内力汇聚于掌心,朝着洞口的位置激去,原本包围着山洞的水流,竟被纪桓一掌逼退。
纪桓低头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我……”
陆云琛收回手,颓然倒地,双眼无神地看着纪桓,原本想给纪桓解释关于山壁的事情,可体内灵力与血池内的魔气在相互打转,意识模模糊糊,没多事就在纪桓的呼叫声中晕了过去。
纪桓把山心放在了陆云琛胸口,看着山洞里一片狼藉的模样,也拿不准陆云琛是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和重伤的祁南枭交手了,只能扛着陆云琛往山洞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