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惦记着也是人之常情。”郑太太也笑着说了一句,这些应酬都说过了,也就逗逗孩子,接着翠玉也从铺子里面回来,再次和楚老爷夫妻见了面。
这回楚太太见了翠玉,待她十分亲热,翠玉也心知肚明,只和楚太太应酬几句,下人就来报午饭准备好了,众人一起用过了饭,楚老爷要去拜一拜朋友,郑太太自去歇息,楚太太也就和楚青宁进房里说话。
等一进了屋,楚太太的神色就变了,拉着楚青宁,声音也压得很低:“这两个孩子,到底怎么来的?”
“娘,您问这些做什么,这会儿,这两个孩子就是我的。”楚青宁并没说实话,但这句话一说出口,楚太太就晓得楚青宁这两个孩子确实有蹊跷,于是楚太太拍楚青宁一下:“你胆子什么时候比天还大了,这样的事儿,竟然也敢做。”
“我有什么不敢做的?”楚青宁反问,楚太太瞧着女儿,迟疑了会儿才道:“若是有一日,被人揭穿,你这小命还要不要了。”
“娘怎么这会儿也心疼起我来了。”楚青宁这句话带着嘲讽,楚太太的眉不由皱紧:“你这是从谁那里听来的谎话,真当我们不疼你了。”
“我这也不是从谁那里听来的谎话。”楚青宁说完这句,深吸一口气:“娘,我已经晓得我要什么,这两个孩子,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您也不用去说什么别,也不用去和我爹说,我啊,就守着这两个孩子,在这过日子。”
楚太太来的路上,也和楚老爷商量了下这里的产业,此时听到楚青宁说这样的话,楚太太不由看着女儿:“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着,我们做爹娘的,还想算计你的产业不成?”
“这话,娘您心中自然明白。”楚青宁并没有把话说死,但楚太太已经长叹了一声:“你这孩子,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在这里,身份总是不尴不尬,再说这郑家族内,也时时算计,上头呢,还有一个正头娘子压在这里。”
这些话,若是原先,楚青宁还是会听进去的,但这会儿,楚青宁却只笑了笑:“娘还真是为我好啊。”
楚太太被女儿这句话气得差点憋过去,但楚太太还是握住女儿的手:“我和你爹爹,确实也想过别的,但总而言之,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有亲爹娘撑腰,总是要好一些。”
“娘,素来有句话,叫靠山山倒,靠水水干,这还是原先你教我的,这会儿怎么全忘了?”见楚青宁油盐不进,楚太太只能长叹一声:“我瞧出来了,你这会儿啊,和我们不亲了。”
“娘,都说女人三从四德,未嫁从父,出嫁从夫,父死从子。我这会儿已经出嫁了,丈夫没了,自然只有从子这条路了。”楚太太听楚青宁说完,也就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我这做娘的心,难免是疼的。”
“娘也不用为我心疼,我在这里很好。”楚青宁见楚太太面上神色,也就安慰一句,楚太太看着女儿,过了许久才张了张唇,但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把女儿的手握得很紧。
楚青宁低头看着自己娘紧握住自己的手,也在心里轻叹一声,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别的,楚青宁绝不会答应。
想着,楚青宁眼中闪过一丝光,真是奇怪,自己在爹娘跟前养了那么多年,和翠玉认得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一年多,为何自己信赖翠玉,比信赖爹娘还要更深一些,难道说,是翠玉告诉了自己,事情的真相?
楚太太路途辛苦,和楚青宁说完这些话也觉得疲惫异常,楚青宁看着楚太太睡下了,这才走了出去。
楚太太虽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还能听到楚青宁在外头和下人们说话,楚太太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女儿和原先已经不一样了,但自己也没有错,自己嫁到楚家,为楚家的家业打算也是天经地义的。
楚老爷在这城内拜了几日的客,却绝迹没有往郑大老爷的门上来,自从那日堂上断了,郑大老爷这边越发冷清了,听说楚老爷来到此处也没有来拜一拜,郑大老爷难免心里不欢喜,但要发作却又不敢发作,毕竟那里还有个翠玉呢。
于是郑大老爷只能去寻郑四老爷喝闷酒,郑四老爷在堂上丢了那么大的面子,也只待在家里绝不出门,二人见了面,自然先骂一通翠玉。
“可惜了,这会儿楚氏也对宁氏言听计从,若能让她们二人争斗起来,我们也能从中取利。”郑大老爷若有所思地说着,郑四老爷鼻子里面哼了一声,郑四太太正好过来送下酒菜,听到郑大老爷这话,郑四太太就在那连连摆手:“大哥,这话还是说不得,谁不晓得楚氏早早就被宁氏拿捏住了,对宁氏言听计从。”
“上回,你不是说,楚家那边,我们也能说上几句吗?”郑四老爷却对郑大老爷这样说,郑大老爷瞧着郑四老爷:“上回来的时候,我见那人对我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大哥,这话就错了,人本就为利而来,上回楚氏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楚家那边,自然要先哄着宁氏,况且那时候宁家的那老不死也在,这回楚氏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楚家那边,说不定不愿意继续哄着宁氏呢。”
郑四老爷的眼珠一转,说出这番话来,郑大老爷点头:“你这话,说得也有理,但楚老爷那边对我们不理不睬,我们要怎么才能和他们说。”
“大哥,你就亲自去拜访,这总是亲戚,难道还能永远不见面?”郑四老爷在那出着主意,哄得郑大老爷点头,郑四老爷也就把杯中酒喝干:“我们也不过就是为了这族内好。”
“确实如此,我们也不过就是为了族内好!”郑大老爷把酒杯放下:“牝鸡司晨,这些事儿,可是万万要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