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零售国库券的过程中,他会遭到先到者的驱赶,只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哪怕是价格低一些,客户难缠一些,他也只能出手。
由于钱都要拿去还债,他也没敢住旅馆,晚上就睡桥洞,被人当盲流赶走不知道多少次了。
每天啃着毫无滋味的剩馒头,他心里非常气愤,更想不通:为什么董志辉做生意就那么顺,他就这么倒霉?
如此艰难地熬了快一个月,每天零敲碎打地销售,还好沪市的人消费能力强,虽然吃尽了苦头,可手里的国库券竟然卖出去了。只是,他已经变成了乞丐模样。
风餐露宿,头发乱蓬蓬的,胡子也没顾得上刮,身上散发出异味。本来用于婚礼的西服已经又黑又皱,看起来像隔夜的咸菜。
回到村里的时候,小孩子差点把他当成要饭的。
他抱着这一个月的收获,四万多快钱,就像抱着最珍贵的宝贝,从沪市坐火车回来晚上睡觉都枕在那一包钱上面。
他算了算,这趟虽然受尽了折磨,但算一下,应该也有千把块的收入。
他没敢耽搁,带着钱就直奔赵四家。赵四领着他去还款,算了半天,竟然刚好够还本付息。
本来以为能赚一千块的,可这趟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结果一毛钱没赚到。
“四哥,利息怎么这么高?”范长平很不服气。
赵四把合同拿出来,给他算了算,一笔笔地核对,表示没算错。
范长平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可看到对方几个人,个个人高马大,再看看自己瘦弱的身板,只好沮丧地认了账。手上所有的钱一分不落地进了高利贷的腰包,他的心仿佛被毒虫啃噬一样痛。
而这一切,都是董志辉害的!范长平带着满腔愤怒,连家都没顾得上回,直奔董志辉家。
门开了,正是董志辉,范长平揪住他的衣服,不由分说地要打他。
“董志辉,你这个坑爹的货!”他一边叫骂,一边挥舞着拳头朝猝不及防的董志辉脸上砸去。
董志辉灵活地躲过去了,不解地看着他。
那边,赵新蕊叫道:“志辉,是谁啊?”
董志辉说道:“没事!你忙你的。”
他朝范长平低声怒斥:“范长平,我家里有孩子,有女人。你要是个男人,我们出去,到村头去说!”
他还想找范长平要说法呢,谁知道对方还敢找上门来打他。他知道范长平这回在沪市吃了苦头,但没想到范长平竟然成了乞丐模样。
范长平愣了一下,扯着他朝门外走:“好。不去是孙子!”本地人虽然民风彪悍,但都信奉祸不及妻儿。
一路上,村里的人都热情地跟董志辉打招呼,见到范长平却根本当他不存在。这种区别对待让范长平非常气愤。可他哪里知道,村里都听说罐头厂工资高,都想进去上班,自然把董志辉当做财神爷。
到了村口的那棵大槐树下,两人站定,一路上众人对董志辉的认可,范长平的气势突然没了。
董志辉瞥了范长平一眼,讽刺道:“一个月没见,你怎么成这幅尊容了?你在沪市要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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