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天子影卫,谢珩想不到还有谁有这样的能耐。
看来父皇早就知道这件事的猫腻,但是他没有直说,而是交给了承平侯,他知道承平侯拿到这东西以后,一定会来找自己。
谢珩忽然勾了下嘴角,父皇还真是老谋深算。
“仅靠这个,也不能证明姜昭是无罪的。”谢珩只作不明白的样子。
姜祁道:“臣只是觉得,这东西或许殿下会有用处。”
谢珩微微挑眉:“若她不是凶手,那么死罪可免。”
姜祁放了心,又听谢珩道:“孤也只是秉公处理,至于其他的便办不到了。”
“不敢,只求小女平安生产。”
谢珩静默了一瞬。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道:“起来吧。”
跪的时间有些久了,姜祁差点儿站不稳,文安及时扶了他一下,谢珩又让他坐下说话,文安招招手让丫鬟给他上了一杯热茶。
姜祁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看来这个东西给太子是对的。
几方势力角逐,陛下到底还是偏向太子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能怪他从前有眼无珠,自视甚高,才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孤有一件事情,想请教承平侯。”
姜祁放下手里的茶杯:“殿下请讲。”
谢珩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二十年前,你府上的秀夫人,是什么来路?”
姜祁骤然面色一变,眼中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哀伤。
“臣不知,只是当年她模样极美,应该不是普通人,臣曾经派人探查过,但是一无所获,她也不曾说起过自己的来历,那时候臣是真的喜欢她,也就没有关注过多。”
“你那点浅薄的喜欢,也维持不了多久。”谢珩嗤了声,“她葬在何处?”
姜祁顿时一愣,他曾经是真的很喜欢秀夫人,只是他们之间终究隔着一层雾,张娇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也格外不喜,他那时不敢开罪岳家,也就随了张娇的意,顺水推舟打消了岳家的不满。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谢珩看着他,目光深邃,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姜祁无法控制地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是……他在找她么?”
“怎么,侯爷如今连清儿的名字都不敢喊一声?”
话到嘴边,姜祁如何也张不开嘴,这个称呼格外陌生,相比起来,姜清比姜笙那个纨绔优秀太多,当年要是他不放弃这个孩子,或许侯府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光景。
事到如今,他虽有悔意,却是万万不敢祈求对方原谅的。
闭了闭眼睛,他声音沙哑道:“她葬在侯府后门外的大柳树下。”
“竟然这么近么……”谢珩眸光动了动,“这么多年,也未曾有人见过侯爷去祭拜一二,看来侯爷果真是个薄情之人。”
那些年,张家势大,张娇在府里说一不二,就连他也要仰仗岳家,后来张家似乎是放弃了张娇,与她来往不那么亲密,姜祁才慢慢强势一二。
当初他暗中跟着钱芳,看到她带着人把秀夫人埋在了柳树下之后,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直到今日,张娇都不知道当年的一切他其实是知道的。
姜祁自知理亏,此刻并不敢反驳谢珩的话,况且他说得也没什么不对。
他确实是喜欢秀夫人,只可惜在权势和秀夫人中他选择了前者。
这么多年来,他甚至不敢走承平侯府的后门,他害怕秀夫人的鬼魂还在那里,他问心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