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雪山散发着浅浅寒光,衬得眼前的路都清晰起来。
风越拽着从悬崖上垂下来的绳子晃了几下,这是他们之前弄上去的,此刻已经被冰雪覆盖,让人很难发现它的存在,幸好这是各种皮子编织的,格外柔韧,否则只怕是用不了了。
风越拽着绳子用力晃悠一阵,便有细碎的雪飘落下来。
“还算结实,我先上。”
风云道:“不能所有人都上去,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有任何不对立刻发信号。”
风越一想他说得也有道理,今夜没下雪,人上去之后,无法掩盖足迹,万一守卫绕过来,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于是便指派了两个较年轻的人守在山脚下。
等他转过头时,刚想戴上厚实的手套往上爬,忽然间一个身影从眼前闪了过去,风越定睛一开,顿时屏住了呼吸,只见姜清身形飘忽地飞檐走壁,几个跃身便已经消失在悬崖上,就连脚印都及其轻浅。
众人顿时一惊,全都瞪大了眼睛往上看去,风吹下来的细雪落到眼睛里,一阵冰凉之感,让人也清醒了不少。
南弦子抱着手走到一边去,似是无奈又似是骄傲般说道:“唉,年轻就是爱显摆。”
说着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稳稳坐下:“唉,你们先上去吧,我歇一会儿。”
风越有些不放心,毕竟南弦子在他看来已经是老人了。
但是风云却好像没什么意见,自己套着手套就率先往上爬去了。
就在众人气喘吁吁地站在悬崖边缘喘息时,南弦子忽然笑呵呵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年轻人,体力也不行啊。”
风越:“……”
这师徒俩,真的是正常人么?
风云道:“这是轻功,很多南乾人都学这个。”
只可惜他们风族人,不能拜外族人为师,便是有心也学不会这功夫。
姜清戴着自己雪白的帽子,几乎要和这大雪覆盖的雪山融为一体,他的身上只有头发是黑色的,在这样的夜色中,很是夺目。
“还魂花在何处?”他问道。
风越神色变了下:“还没找到,先找族人要紧。”
姜清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话,闻言只是理了下袖子:“你们不是善蛊么,干脆用蛊寻人,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
“不错,我正有此意。”风越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以后,里面飞出了一只红色的小虫子,“这是寻踪蜂,以蛊喂养的,它喝了大祭司的血,便可以感应到族人的位置。”
红色的小虫子,扇动着翅膀,发出了轻微嗡嗡声。
姜清觉得好奇,便多看了两眼。害得风越还以为他喜欢,便说:“有机会送你一只,养着玩儿。”
想到他们以血养蛊的事情,姜清不由自主地蹙眉:“不必,我也不是很喜欢。”
这回答似乎让风越有些遗憾,他叹息一声,喊众人跟上,顺着寻踪蜂飞去的方向,寻找那一批迷失在雪山上的族人。
阿拉雪山上的雪积年不化,厚厚的雪下面又是冻土,这上面长不出任何植物,还魂花怎么生在这样的地方?姜清一边往前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眼前的雪白映着月光,格外清冷寒凉。
山上的雪厚且松软,踩上去很容易就陷到雪里,白雪可以没过人的膝盖,走起路来也就吃力许多。
姜清也累得够呛,他虽武功好,但是平日也不怎么动,体力也就没有常年打猎劳作的风族人那么好,一旁的风越看了,还笑话道:“怎么不拿出你方才的轻功来?”
“那还不是因为展示给你们看看,平日我很低调的,轻易不在人前表露自己。”姜清一脸高深莫测的神色,不过他也只是在开玩笑。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风越回头无奈笑着,干脆落后了几步和他并肩而行,看他手心里捏着一个雪团,不由提醒道:“当心冻疮。”。
姜清并不怎么在意,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雪,京城也会下雪,但是前十几年他总是没有机会玩乐,一个人也没有玩雪的心思,如今遍地都是雪,可以打雪仗、堆雪人,可是他也觉得兴致了了,大概是因为想一起玩乐的人不在吧……
“没事的,我有玉容膏……”姜清话音一顿,说到玉容膏他又想起谢珩了,这段时日他总是想各种各样的事情来充实自己的脑子,只可惜没有用,他还是随时不经意间就会想起谢珩。
“累了吗?”看他神色郁郁起来,风越关心道。
姜清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和风云跟在后面,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他也懒得去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