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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凑巧,这个成员就是当初跟着修纆敲开莱蒙屋子的那个,他原本都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却没想到莱蒙还会再出现在他眼前,而他偏偏记忆力不错,过去半个多月了还能想起莱蒙说过的话。
莱蒙的面色更白了几分,他拼了命地去想辩解的话,然而太久没有高速运转的大脑早就忘记了该怎么做出反应,更让他惊恐的是,有成员说要把他们受的伤全复刻到他身上,让他切身感受他们的痛苦。
“你不是想要平等吗?你害得大家受伤,就用同样的伤口和我们道歉,这样我们就原谅你,怎么样?”
“不行,不行!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提议的人语气带笑,莱蒙却丝毫不觉得对方有开玩笑的意思,他摇着头连连否决,语序颠三倒四地说着求饶的话,就不敢再试图离开原地,枯黄干瘪的脸上涕泗横流。
看着他眼中强烈的恐惧,修纆感到莫名的悲哀。
他想拯救的,就是这样的人民吗?
明明已经在贵族那得到了教训,明明知道那些贵族都是怎样的人,却还是没想过反抗,还是愿意为了钱财向那些人摇尾乞怜。
被那些村民追着喊打喊杀的时候修纆没有感到迷茫,被荒野的居民多次拒之门外的时候修纆也没有感到迷茫,可面对这样的莱蒙,他却忽然迷茫起来。
像这样的人。
像莱蒙这样哪怕遭受了不公,也还是愿意继续在这种制度里沉沦的人,真的值得他拯救吗?真的需要他拯救吗?
这个王国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他们那么努力想要拯救的人里,又有多少这样的人?
明明气温不低,修纆却觉得阵阵发冷。
他后退半步,茫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莱蒙还在求饶,修纆张了张嘴,连声都发不出来。
却是在这时,左手忽然被人握住,熟悉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是祁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
“修纆。”
带着担忧和询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上那双森林般的眼睛,修纆激荡的心平复下来,神色也恢复镇定。
他最后还是杀了莱蒙。
众目睽睽之下,修纆挥剑的动作没有思考犹豫,祁术却看得出他心中的疑问还是没能解决,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夜晚,在帐篷里相对而坐时,祁术如是说道。
“修纆,首先你要明白,莱蒙究竟为什么会把我们的行踪告诉那些士兵,是为了贵族的看重?或者为了向贵族献上忠心?”
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