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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第2页）

“我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

郑玉宣那时仅有的念头就是在变成丧尸前将母亲好好安葬。

他给母亲清理了污秽，换上自己的衣服，反复压榨刚恢复些许的异能，终于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让郑母安稳睡在了土中。

【宿主，郑玉宣是原世界线的丧尸皇。】

丧尸在升到十级后才会恢复人类的记忆，但郑玉宣不是初期被自然感染的丧尸，转化时心中的恨又太浓烈，以至于他虽然失去了作为人的意识，复仇的念头仍在心底深深扎根。

半月前，郑玉宣和九级巅峰空间系变异兽对战，心中的恨驱使他拼着最后的力气用冰刺捅穿了变异兽的脑袋，吞下那颗空间系晶核，又熬过非同寻常的痛苦，不仅获得了空间压缩封锁的异能，还直接突破到十级巅峰，恢复了属于人类的记忆。

再然后，就是祁术所知道的丧尸潮。

“皇，他们该死。”

郑玉宣在末世遭受的经历太黑暗，心中早已被复仇填满，祁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让他不要阻止他。

“他们确实该死。”

他没有反驳这句话。

“那安全区里的其他人呢？”

湘阳安全区里，从来不只有该死的人。

郑玉宣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在末世浑浑噩噩度过了六年，实际年龄已经二十有余，心智却仍旧不到十五。

谁都不能要求这个还不到十五岁、连高中都没能踏进的少年回答这个问题。

他失去父母时心智都还没成熟，如今举目无亲，又如何学会仁慈与怜悯？

祁术想要的也不是问题的答案。

“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问。

“我会让当年那些人站到你面前，前提是他们还活着，我也不会阻止你杀了他们。但在安全区里也有虽然犯了错但罪不至死的人，有昼出夜归苦苦挣扎求生的人，有做过很多好事帮过很多人的人，这些人，他们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是啊玉宣。”

温末走过来，试探性地握住郑玉宣的手。

“报仇没有错，但那些人不配让那么多人为他们丢了性命，也不值得让你为了他们伤害那么多人。你相信哥，他既然许下了承诺，就绝对不会食言，等你报了仇，就跟我们回家，好吗？”

他与郑玉宣年龄更为相近，外貌也趋近于无害，这般轻声细语的劝慰和手腕传来的属于人类的温热不动声色地削弱了郑玉宣的心防，再加上对丧尸皇本能的信任，郑玉宣几乎说不出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