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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祁术了,就连祁玉都听得出这话有多夸张。
偏偏曲谟郃并无自觉。
他的语气、神态都表明他讲这些事的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只是在单纯地叙述,若非祁术在他的描述里几乎要和历史上有名的几位宰相比肩,祁玉大概会相信他没有掺杂个人情感。
不过身为父亲,有人把自己的儿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祁玉还是爱听的。
祁术却是'面皮薄',在车外沉默了许久,终究'听不下去'。
“谟郃。”
他有些羞恼的声音传进车厢。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吴冲的案子你和孔大哥也出了不少力,怎的、怎的就好像成了我一人的功劳?”
“阿术?”
曲谟郃露出困惑的神色。
“我并非夸张,我所说的皆是亲眼所见,吴冲案里你的功劳本就高于我二人,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他的回答太过真诚,祁术当下没了声音,而祁玉看看曲谟郃愈发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又看了眼浅色的车帘,右手握拳抵住唇,掩住上扬的嘴角。
故事还在继续往下说着。
没办法,祁玉想听,祁术再'羞耻'也不能扫了父亲的兴,好在曲谟郃被他叫住后稍微收敛了些,尽管还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也比开始那种天花乱坠的夸法叫他好接受些。
魔教总部和青山门几乎可以说是天南地北的距离,祁术事先用内力封住祁玉体内大部分毒素,但途中两次毒发时,后者依旧痛得险些坐不稳。祁术为人子,见父受苦,自然恨不得以身代之,曲谟郃这时往往在驾车,心里念着祁术,无声地让马跑得更快些、再快些。
如此快马加鞭,原本需要两个多月的车程到最后只花了不到五十天,山林没有宽敞的道路,祁术驾驶马车在最近的山脚停住,曲谟郃扶着祁玉下了车,看向眼前大片青葱的绿。
“谟郃,进了山切记踏着我的脚步走。”
魔教能在这座山林安居这么长时间,不仅因为他们与江湖其他门派少有冲突,也因为这山林易守难攻的地势,以及其中布下的阵法。
这阵法与修仙、修道的世界自然不可比,但也能将大部分妄图闯魔教的人困在山林里,不得寸进。
曲谟郃谨慎地跟在祁术身后。
他没去看周遭的环境,满心满眼只有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身影,脚尖准确落在祁术刚才停驻的位置,他的大脑却无法进行任何思考,连何时过了阵都没意识到。
再停下时,古朴大气的建筑就在眼前。
祁术带着他直奔陈老的住所,那张在魔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两人畅通无阻地来到药田后方的竹屋,曲谟郃正要上前敲门,竹门已经被人从内里推开。
“曲、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