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下月初二,是姬君泽特令钦天监选的黄道吉日,知姬许镆求娶心切,又择了个最临近的日子,左右有他看着,功夫再急,也出不了差错。
于是某日未时,京城百姓就看到整整一百二十八抬聘礼从逍遥王府出发,穿过街市,浩浩荡荡地朝城北而去,逍遥王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端,朱唇玉面,身姿挺拔,怎一个意气奋发。
众人被声势如此浩大的下聘仪式吸引,得闲者不由跟在队伍后方,一面感叹逍遥王的财力,一面猜测他今日是要给哪家姑娘下聘。
“近来似乎没听说逍遥王与哪家小姐有所往来?”
“王爷的事,我们这些老百姓哪能知晓?指不定人是在宫里或什么宴席上看对眼了呢?都下聘礼了,定是对方爹娘同意,我们看着就是,管那么多做什么?”
“也是。”
那人点点头,想到什么,抬起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同伴。
“诶!不过这样的话,那位公子怎么办?当初王爷为他赎身,那可是闹得满城皆知,这才过去多久,就另娶他唔!”
“嘘!嘘嘘嘘!”
同伴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怎么也没想到他敢说出这些话来。
“你不要命了?!”
同伴看他的眼神与看傻子无异。
“逍遥王的事也是你我能编排的?这要是被人听见了,担心你的脑袋!”
“我、我这不是一时冲动吗?”
他自知做了蠢事,开口也有些底气不足。
“你也知是一时冲动啊。”
同伴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
“那位公子容貌再天上有地下无,到底也是男子,逍遥王还能为了他终生不娶不成?这婚啊迟早是要结的,至于婚后是干脆与他断了还是继续养着,那都得看逍遥王的意思。不过要我说,左右那位现在也是良籍,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养不活自已,何苦依附逍遥王,看他人眼色过活?”
“说得轻松。”
李佑轻哼一声,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队伍。
他与柳白同样在'凑热闹'的行列里,恰巧也听了那两人的对话,那人口口声声祁术不需倚仗逍遥王,李佑只觉得他天真。
“依不依附,哪是阿术公子能决定的?若逍遥王非要强求,真当入了良籍就拒绝得了吗?该死的,我本还以为逍遥王待他是真心,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宁远,不可过早下定论。”
比起李佑的愤愤不平,柳白就显得冷静许多。
“王爷与阿术公子究竟是何关系,这么久以来众人也都只是猜测而已,也许二人间并没有那么复杂呢?当初你不也说过想为阿术公子赎身,若王爷如你一样,对阿术公子只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欣赏,娶妻又有何不可?”
见李佑因自己的话陷入沉思,柳白思索了一下,抛出另一个猜测。
“再者,这队伍摆明了是往城北去的,我若没记错,阿术公子如今的住处就在城北,你又焉知王爷今日不是给他下聘呢?莫不是你也觉得,两名男子终究无法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