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烦了,一句话塞过去堵住他的嘴:“你再叽叽咕咕,殿下回来,我让殿下割了你的舌头!”
耳根刹那清净,殷灼颜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两个深沉魁梧的侍卫,撇撇嘴,却没在说什么,若不是让无影去办事了,她怎会让这两个大汉子跟着:大胡子那个,魁梧得有些胖,脸铁青铁青的,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个脸,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就令人胆怯;脸色暗黄那个,虽身形看得过去,却像是营养不良般,绷着个脸,瞧着像似别人欠他银两似的。
想着,她走得更快,出了宫直奔暖香馆,未等顺禄喘一下气,她已返身而出,顺禄来不及追问她要去何处,她已七拐八穿走到一座小宅前,提起铁环就敲开了门。
“王,王——”老大夫诧异的看着她,字不成词。
殷灼颜轻哼一声,白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塞到他手里:“这两瓶是金创膏,西域的疗伤良药,对伤疤有很大好处,你孝敬你那死要面子的王爷去。他动一个指头,那个女人就恨不得抽我一巴掌,你赶紧想些法子治好他,至少得让他会说话,至于其他的,你可以不用管,让他那些夫人着急去,谁让他那么好色,活该!若不是看在他曾派人保护我二哥的话,我才懒得理他呢!”
秦大夫猛地咳嗽起来,身后的三人更是眼睛不知瞟到哪里去才好!
殷灼颜瞪着他,恶狠狠威胁道:“你要是敢说是我给的药,我让你尝尝我配制的销魂散,胜过你的五毒香砂!”
得到秦大夫的一再保证后,她方喃喃自语的转身离去,走了十来步,她眼神一沉,募地转身,吓了三人一跳:“你们若是敢多嘴,我,我亲自为你们净身!”
顺禄脸红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两个侍卫,小声道:“净身一次已经够痛苦了,再净身,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殷灼颜脸颊鼓鼓,却没再说一句,径直而行。
林仙嫣踮脚瞟了一眼香云楼外的三人,低声问道:“他们是?”
“别管他们!给我两坛玉唇香吧!”
她点点头:“到二楼坐坐吧!”
殷灼颜幽幽叹了口气,摇摇头,林仙嫣也不再说什么,忙进了后院,不多时便提着两坛玉唇香出来。
“拿好了!”她接过玉唇香交到顺禄手中,回头看向林仙嫣:“香云楼的生意你打理就好,不用送到那边去了,你做主就好!”
“可是——”
“就这样定了!”
林仙嫣动动嘴唇,低声应了个是,嘱咐了一句:“自己小心!”
殷灼颜未多停留,返身出了香云楼。
离开香云楼几丈远,顺禄瞧着怀里的两坛酒,又回头瞟了一眼香云楼,暗暗乐道:“那掌柜忘收你银子了!”
殷灼颜回头白了他一眼,眸底尽是鄙夷,正欲嗤笑他,旁边传来的叫卖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削铁如泥的匕首,十两一把,快来瞧瞧!”
十两一把,高价吓得行人皆摇头躲避,只剩几个瞧热闹的,她眸光转了一转,上前一眼不眨的盯着那个叫卖汉子手中的匕首。
汉子会意的晃晃手中的匕首:“削铁如泥的匕首,小娘子可要一把?”
“削铁如泥?!”她斜睨着黝黑的汉子一眼:“天下怎会有削铁如泥的匕首?”
“小娘子不信的话,我试试,让大伙瞧瞧!”说着汉子从一旁的刀架上取下一把菜刀,以匕首轻磕刀背,大声招来行人的注意:“大伙都来瞧一瞧,削铁如泥,绝不作假。”
“铿锵”一声,匕首直直将菜刀一分为二,周围的人啧啧惊叹,她眯着眼瞧着汉子手中的匕首,遽然蹲下身,掀起脚跟的裙摆,抽出绑在脚跟处的匕首,挑衅道:“若你的匕首能断了我的匕首,我就要下你的匕首!”
“这——”汉子有些为难,上下打量着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围观的行人不由得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既然说你的匕首削铁如泥,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清爽的声音插入,他缓缓走近,幽幽看着她:“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殷灼颜扬扬头,只盯着汉子:“试还是不试?”
“好!”汉子似是下定决心,坚定的应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匕首,两把匕首轻轻碰触着,清脆的铿锵声响起,两把匕首狠狠的碰撞到一起,众人眼睁睁瞧着两把匕首,没有丝毫动静,良久,只见汉子的匕首缓缓自中间断裂,唏嘘声顿起。
“江湖骗子!”殷灼颜冷哼一声,不悦的夺回自己的匕首,转身就走。
他轻扬眉,初次见她,一把油纸伞,一袭白衣,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今日再见,咄咄逼人,却别有一番风味,他返身追上她,拦住她的去路:“那日之事,实在抱歉,不知如何称呼?”
眼见男子拦住她的去路,顺禄有些急,嗤了一声:“大胆,光天化日,竟敢调戏——”
殷灼颜回眸一瞪,顺禄立即噤口不言,什么调戏,说得愣是难听些了吧!
锐利的目光扫过顺禄及魁梧的两个侍卫,萧羽眯起双眼,试探道:“你们是宫里的人?”
她嘴角微斜,见他眉目清朗,身带贵气,并非寻常人家,娇声道:“阁下如何称呼?”
他拱拱手:“在下萧羽,请教——”
殷灼颜轻笑出声,打断他的话语,扫了一眼下巴垂到胸前的顺禄,哼了一声:“又是萧家的,姓萧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