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乐吃饱喝足,将椅子挪到了窗边。
为了观景,这窗户是开得极低的,坐在椅子上,便能尽览湖泊的风景。
岸边:杨枊,香榭,亭台,各种小摊……
湖面:画舫,小舟……
远远的,女子清亮的歌声飘了过来,船上哨公的调子飘了过来,路边摊贩的吆喝声也飘了过来。天乐陷入了沉思,她从不知道,这里的百姓可以生活得如此惬意。
洛中庭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这是南孟国的语丹湖。”
“南孟国?”天乐惊讶地转过头来。她兑换的是20里的空间卷轴,最多也就离开二十里,怎么就跑到南孟国来了?
知道她的疑惑,洛中庭神秘一笑,道:“所有的宝器道器,既有其源,必能改善之。本王苦苦琢磨了三日,总算小有所成,将20里变成了200里。”
天乐拿看怪物的一样的眼神看着洛中庭,洛中庭立即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眼神,十分受用!胜过有声的鼓励。
洛中庭又继续说道:“这语丹湖位于南孟国与临安国之间,算是天然的国界了。南面,归南孟国所有,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便是语丹湖的南面。百姓安居乐业,对诗作词,唱曲怡情,好不惬意。北南的百姓,生活便没有这么安稳了……”
天乐立即摆手:“别跟我说这个,我不想听,我不想听!”百姓的生死,与她何干?她不要听,不知道,便不会去烦恼。不知道,便不会为百姓哀伤。不知道,便不会忧百姓之苦。她宁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不会感觉世态严凉。
洛中庭笑了笑,不再说话。他知道,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主动问起临安的百姓,会主动问起九洲的安定!
天乐见洛中庭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湖心的画舫。她提醒道:“别忘了一会儿应付酒馆的人,吃了白食,让人赶出去,就太丢人了!噢,我忘了说了,你不准使用空间卷轴逃走!”
洛中庭唇角又扬得高了一些。
何翼准备好了画舫,四处找不到洛中庭,只好一直在岸边等着。
这一幕,正好落入了天乐的眼中,天乐远远地看着河岸边还算一表人才的何翼,挑起了眉头:“我从来不愿意把危险放在身边!”
“那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自信!”洛中庭同样远远地望着何翼,“古人曾为了人性本恶还是本善争得面红耳赤,最终,亦没有定论,各自成一派,又新增xing三品之说。而人们更倾向的理论是人之初xing本善。是什么让原本纯良的人变了呢?是利益!何翼只怕是性命都捏在洛中天的手里吧。而一个唯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十七王爷,又有什么值得他为之拼命的资本呢?”
天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理论无可反驳,她的做法却会不一样。就算不杀他,她也绝对不会留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或许是因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被抛弃,被伤害,所以,她无法再让伤害过自己的人留在身边。
就像木棉,她最大的底限也只是不杀她而已。
“既然何翼精心准备了画舫,咱们半柱香以后便在画舫上见吧!”天乐起身伸个懒腰,坏笑地看着洛中庭,意念一动,闪到了空间。她才不会忘记要让洛中庭丢脸的事情。
回到空间,百无聊奈,平日里看书总有洛中庭在身旁打座静修,现在独自一人,觉得空间安静得有些过了头。一边唤出金凤问东问西,一边从储物戒指里掏出离歌剪给她的离歌家族的守护神鼎。
“金凤啊,你说这世上除了竹剑南和师父以外,还有武阶迈入玄阳之境的人吗?”天乐一边翻过来覆过去地捣弄着镜月神鼎,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颇有那白雪公主里王后问魔镜的感觉。
金凤转动着它一双小小的金黄色眼珠子,小额头上冒着冷汗,如果它拥有的是双手而不是翅膀,这会儿它一定不停地抹汗了。
天乐又漫不经心地喃喃着:“你说这好好的镜月神鼎,夜大哥怎么就能吞进肚子里去呢?如果不吞进肚子里,这会儿就能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了。”
“也不知道那厮脱身了没有?你说他要是从鞋底掏出银子来还好,多少有些丢脸。万一他风度翩翩地从袖子里掏出银子来,我这又是偷他储物戒指,又是不准他用卷轴,不准他让人代付银子,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金凤拿它那金黄色的爪子在地上使劲使劲地刨着,能不能问点有建设xing的问题?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话?它是金凤凰耶,金凤凰耶,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幼稚的主人?呜呜……心里,一个声音呜呜低鸣着,主人啊,你该问临安浩劫到底是什么?人妖结界到底在哪里?守护锁心莲的白象神兽如今可还安好?或者你什么也不问,你至少要做点什么啊,一只金凤凰,拥有一个玄阶只是紫玄的主人,真的好丢脸呐。
“半柱香,哼哼,姐姐就呆满一柱香的时辰再出去,不让你丢脸,至少也让你苦等半时辰。”天乐又低低地哼哼着,拿起镜月神鼎便往灵池走去。
走到灵池前,扑通一声跳下水。她有履水珠,她怕啥?
舒舒服服泡着灵池,手里还拿着镜月神鼎。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神鼎遇灵池水竟周身通亮起来。原本泛着青铜之色的鼎突然变得青黄透亮,如同被灯光打亮的玉石,周身透着灵气。
“哇……”天乐惊呼,又望向金凤大喊,“金凤,快点快点……”
金凤一边扑腾着翅膀,一边跳了过来。看着镜月神鼎的变化,它歪着脖子,扑腾了一下翅膀,兴致高涨起来:“快试试让它装满水!”
天乐立即用鼎舀满了水,双手端着,从灵池里走出来。有履水珠就是好,灵池泉中过,粒水不沾身。
金凤望着装满水的镜月神鼎,闭上了眼,尖尖的嘴巴默念着什么,很快,天乐便看到神鼎长高了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