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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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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谦盯着这双眼睛还有些出神，直到竹江将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时，林子谦才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哎？”

竹江将脸转过去，把手从林子谦的脸上撤回来：“属下得罪，少主不要见怪，属下的眼睛有蛊惑人心的作用，不能久看，还请少主也不要一直盯着了。”

“啊，是我唐突了。”林子谦把目光收回。

这人真的很像白麓桉，待人这样温和，魔域里也有这样脾性的人吗？

“少主，属下还是想要跟少主说一说，到底为什么魔域里的魔修和人修的区别有这样大。”竹江还没忘了这次来这里的目的。

林子谦知道自己总归是要了解魔修的习性，也就对此不是多抗拒，既然竹江要说，便让他说就是了。

“原本，世上也是没有魔修一说的，人修大多数都是要依靠天地间充沛的灵气进行修行。千万年前的灵气浓度和精粹程度远远高于现在，走修仙一途的人也比现在要多得多。人修想要在那样纯粹的环境下一步步走到天界，羽化登仙也是一件比现在容易太多的事情。而当时的天道也对修士没有太多苛求。”

竹江说的这些事儿林子谦是知道的，现在天地间灵气的浓郁程度和以前确实没有办法相比，就比如说景仙门能够发展成现在宗门的首位，除了有师尊这么一位顶级大能在宗门里撑着场面外，还有每一座峰下都有一条硕大灵脉的缘故。

灵脉是现在灵气的重要来源，景仙门靠着这些灵脉才能培养出诸多的修行尊者，师尊能够成为顶端的修士，也和霜寒峰独享一处大灵脉有脱不开的关系。

林子谦只是知道这些，可是竹江后面说到的，关于魔修的部分，就是他知之甚少的了。

“随着修仙之人越来越多，人心也就越来越杂乱，彼此之间勾心斗角，争抢机缘，抢夺灵气的事情也就愈发多了起来。人心险恶，诸多恶念丛生，从那个时候开始，与灵气相对的魔气便滋生出来。魔气初始无人吸收，天长日久的，便都堆积在一起，形成了魔域雏形，随着时间推移，魔域之中便跟着滋生出了一种属于魔域本土的怪物——魔族。”

竹江的口吻铺平直叙，像是在讲志怪故事，这些故事都是景仙门的藏书阁里鲜少提到的内容，林子谦也算是听的津津有味，觉得自己在接触一个完全新鲜的事物。

“魔族天生就带有一定境界修为，魔族等级越高，天生天赐的境界也就越高，也就和所谓的人修越是相似。若诞生的是魔将的话，那么所有的魔将便是天生就得到出窍期的修为。只不过魔族的修为受限，他们从生到死，境界都不会再有分毫提升，也不会有任何能够辅助他们更进一步的法器出现。而所有的魔族都会有着同样的特征，那边是赤红色眼眸，和现在的魔修都是一样的。”

“时间过去了千百年后，魔域的面积也就大了起来，等大到难以忽视的程度时，魔域里已经充斥着大量的魔气和四处游荡的魔族了。魔族本身在没有特殊情况下是很少主动离开魔域的。毕竟他们要依靠魔域里的魔气才能生存下去。”

“他们，和人的区别不是很大的吗？”林子谦还记得之前飞舟上面那些低等魔物的尸体。

“不是，只有低等魔物才会和人的区别那样大，等级越是高，外貌看起来就越是像人，魔将是有将领之才的，魔宫中许多要职也都是魔将在担任。”竹江顺着林子谦的问题解释了一下，又继续回到刚才没有讲完的故事里。

“那个时候，魔域被一些修士发现了，这些修士的性格并不适合在人间域里以灵气修行。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他们进入了魔域，并且也发现这里的魔气更适合他们生存，只有在这里，他们才像是回了家一样的自在，他们在这里享用魔气，修为一路水涨船高，因为长时间魔气的熏陶，他们的眼睛也变成了赤红色，身上开始显现出属于魔修的魔纹。这样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魔域也就跟着一并扩大，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除了灵修这条道路之外，修魔一道也一样能够让很多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什么意思？难不成魔修也能登仙？”

“在最早的时候是可以的。那个时候天道对魔修的限制还没有现在这样多，魔域里魔气充沛，只要没有外部阻碍，就能无穷无尽的吸收下去，升阶快或者慢都是个人的能力和造化，那么登仙也是迟早的事儿。可惜，那个时候，魔修自己不争气。”竹江的眼中流露出一股不属于魔修的悲悯，他想到那个时候大量的魔修都将时间消耗在内耗上，就觉得天道也不必对魔修如此苛责。

毕竟魔修靠着自己跟自己斗，就能将整个魔域斗的不剩什么人了。

“什么意思？”

“少主以为，魔修为什么是魔修？自然是以为彼此嫉妒，互相陷害，强者蚕食弱者，位高者□□位低者，彼此之间不留余地，将时间都耗在这些虚无缥缈又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所以能够成功飞升的魔修其实是寥寥无几的。”竹江说到这件事儿的时候也觉得有意思，魔修如今疯狂渴求的，竟是他们之前就唾手可得的，等到失去了才想问天道追回，不就是痴人说梦吗。

“魔域之中人的修行除了要依靠魔气之外，也要依靠吸收人心之中的恶念来完成。那些隐秘不敢对外宣之于口的肮脏思想，那些怯懦凶残暴戾的心念，全都是滋养魔修的好东西，所以魔修若是想要将自己的修为再进一步，总是要靠吸收这些东西才能进行下去。普通百姓对于魔修而言，和一盘菜一盘肉，没有什么区别，魔修将人的情绪当做食物，也会引诱人们去做一些遵从他们本心的事情。”竹江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睛看向远方，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若是他们本心就足够坚定，魔修也不会将时间花在他们身上，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引诱一些意志不坚的人，所以说，很多人堕落成魔，究竟是因为自己的想法本就邪恶，还是要怪责魔修的引诱，还是很难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