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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储看完这留影镜中的内容道:“回禀副掌门,弟子这次还带来了雷霆峰的修士贺万君,要不要请他上来,再阐述一下当时遇见林子谦的情况?”
良储心里差不多也有了个定数了,这次对局,葛鹤宇怕是要完蛋。别看现在留影镜的证据似乎是对林子谦不利,但是他相信洛扬风不会平白无故将这些东西放给众人看,定然是留了后手的,林子谦今日洗白是必然之中的事情了。
就算是澹台景珩现在因为葛鹤宇的身份,还有一重莫不争的情分在,不能让景仙门真的名声臭了,也暂时不能对葛鹤宇动手,可是他一旦对葛鹤宇存下杀意,这个老头大概率就是十死无生,只是这个死究竟什么时候会到,他还说不准。
运气不好的话,就连良储这个肉身今天都会搭在这里。
那么他们后面的排布也都算是白费了。
池媚的心愿恐怕是要落空,景仙门想来是没有办法落在魔修手里了,葛鹤宇也没有那个本事成为他们的傀儡。莫戚取代葛鹤宇的地位也就是眼前的事儿了。
好在林子谦是死了,还死的那么痛苦羞辱,他们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样看来,景仙门的归属也就不必纠结。
是他的判断失误,洛扬风的本事超出了他的预计。早知道当时就该布置的再详尽一点了,也不至于今天看着葛鹤宇后继无力,林子谦的事情被人扒出来这么多细节上的问题。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能帮葛鹤宇多少就是多少,若是能有的挽救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么也只能让葛鹤宇这个老货认命了。
“速速传进来!”
葛鹤宇闻言,自然觉得良储举止贴心,贺万君是亲眼见到林子谦入魔的人,也是将林子谦带回房间休息的人,由他来说林子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最适合不过的。
毕竟贺万君之前心悦林子谦,表露的那样明显,恨不得让宗门里人人都知道,后来林子谦身份的确认也有他一份功劳在内,这也勉强算得上是大义灭亲了。
洛扬风等人闻言面露不喜,就连澹台景珩听见这个名字也是眉间一蹙:这个人,若非是详尽地调查了背景,确定他没有陷害子谦的可能,他都差点要怀疑是什么人的帮手,是专门要对他徒弟落井下石的。
这几日贺万君往霜寒峰跑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给他好脸色看。
而贺万君自林子谦死后就一直自责,可又觉得当时并无做错。他身为修士,师尊惨死魔修之手,他又亲眼所见林子谦魔化之后的模样,要他撒谎,简直难如登天,可是他也知道,林子谦的友人为何恨他,如果今天当真确定了林子谦的无辜,那他便也是加害的凶手之一了。
这次良储说要带贺万君过来的时候,贺万君也是想要推辞的。
他觉得林子谦已经死了,就不要再生事了,总归是想着逃避现实,让自己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前因后果。
是他对不起林子谦。林子谦死了也好受尽折磨也好,也有他的一份缘由在其中,所以不愿意多见到与林子谦相关的人,唯恐勾起心里那些犹豫和懦弱。
可是如今副掌门有命令,贺万君也不得不来一趟。
贺万君在引领弟子的带领下,进了长老堂,看着一屋子的大能,尤其是澹台景珩的时候,腿下意识一软,想要离开这里的欲望越发强烈。
良储冲他招招手:“粹锋不必担心,就是循例喊你来问问,想要你再说一次,当日你发现林子谦的时候,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
贺万君就将当日的情景,心不甘情不愿地又重复了一遍,提到他发现林子谦的时候林子谦没有太多反应,像是个空壳子一样,到处游走,眼眸赤红,就连他说话都像是没有听到,然后就晕了过去。
白麓桉突然打断了他:“你是说,子谦当时神智不算清醒,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在做什么对吗?”
贺万君不明白白麓桉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依言回答了:“是,林子谦当时晕过去之后,额间的图腾才慢慢消失,等清醒过来后也完全不记得自己在魔怔时做了什么事儿、去了什么地方,甚至都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
“多谢粹锋道友,那么这件事儿就好解释了。”白麓桉笑的温良,可是旁观的人却生出来一股子莫名的寒意。
“什么意思?”秦三叔表情不善。
“自然是下毒这件事儿就好解释了。”白麓桉和洛扬风对视了一眼。
洛扬风先发制人,将方才那些事情都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提出自己的看法:“含风记得,在岚安真人回宗门之前,有弟子胆大妄为,利用岚安真人的皮屑炼制了傀儡,装作是岚安真人的样子对林子谦说了逐出师门恩断义绝之类的话,连副掌门都没有分辨出来真假对吧?”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要说这留影镜里的林子谦也是被人冒充的?”葛鹤宇被一个小辈质问,脸上有些挂不住。
“为何不能是?”洛扬风反问了一句,自觉这样说话或许有些失礼,便又道:“弟子派人走访查询了所有在姽婳门当天晚上见过林子谦的人,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顿了顿,看着明显被吊起来胃口的众人,带着狐貍笑继续道:“那便是,很多人同一个时刻,在不同的地方都看到了林子谦。”
邢文岙当即否认:“不可能!执法堂也一样去查问过了,那些弟子并未说过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邢文岙急着反驳,洛扬风似乎早有准备,应对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