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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鹤宇到底还是从闭关之中抽身出来了,他其实也不想来执法堂,更是知道自己若是将执法堂的修士们放弃之后自己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可是他还不想和澹台景珩正面对上,尤其是他知道澹台景珩是如何料理了刘焕桦之后,那种骨子里的贪生怕死就越发冒头。
可是蠢蠢欲动的贪欲又从不知名的角落里钻出来,撺掇着他去澹台景珩面前彰显作为副掌门的威严,让他对着澹台景珩可以耀武扬威!
不,不能这样!!
葛鹤宇按捺住了自己不要命的想法,他还是能够区分这念头里的危险程度,不愿意因为这种念头而让自己成为澹台景珩动手的靶子。
所以葛鹤宇只敢远远看着,恨不得跳出来责骂澹台景珩,却又不敢。
澹台景珩自然早有感知,知道葛鹤宇在角落里阴森瞪视,也毫不在意,反看回去,逼视着角落里蝼蚁一般的人,漠然之极,濯幽剑上滴血不沾,可是地面上却满是血水。可惜这些血水里,暂时还混不上属于葛鹤宇的一缕。
不急,迟早的事儿。
邢文岙看见葛鹤宇的姗姗来迟,内心失望至极。
葛鹤宇看着一片赤红的执法堂,气得哆嗦。
澹台景珩口气凉薄:“副掌门有何指教?”
葛鹤宇被当面挑衅,指着澹台景珩,一副此人对宗门大不敬的模样:“岚安,如今宗门连处置一个魔修的权力都没有了?你竟然对执法堂下此毒手?”
“副掌门不满意?”澹台景珩看着葛鹤宇,却像是在和空气对话,甚至还掺上了点不耐烦:“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哼!林子谦身为魔修,丢了我宗门颜面,老夫必不可能留他性命!老夫为你考虑才对林子谦严刑拷打,这才护住你的一世清白名声,你非但不念感恩,反而下了重手打杀同门修士,若是传出去于你有何好处?又让其他宗门之人如何看待你!”葛鹤宇又将那套说辞搬出来。
“我在乎?”澹台景珩反问葛鹤宇。
葛鹤宇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你大可以将我放逐宗门,总归现在魔域边界已经安定了不是么。”
澹台景珩这是在暗示葛鹤宇,这次人魔大战没有他,恐怕还要再多牺牲无数修士,宗门不感念他的好处,反而还威胁他,欺压他的徒弟,用名声来恐吓他。
离开景仙门,对于景仙门的损失远远大过对澹台景珩的损失。
他到哪里都能够自有一番天地,哪怕开山自创宗门也好,逍遥人间成为一阶散修也罢,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唯一可惜的就是有些对不起老掌门,否则,这宗门若是落到了葛鹤宇手里,只怕是会日渐衰落,消亡也指日可待了。
葛鹤宇被气得差一点喘不上来气,恨恨看着澹台景珩,却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放下狠话:“若是日后其他宗门的人来兴师问罪,到时候老夫没有办法,就只能请岚安你去同其他宗人大能解释一二了!”
澹台景珩点点头:“自然可以,你也没有查到什么不是吗?”
葛鹤宇顿住,若不是林子谦死咬着不松口,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现在澹台景珩又来横插一杠,不然景仙门大可以将所有锅都推到林子谦一个人的头上,让他承担下所有骂名就是了!
他就连澹台景珩的后路都帮着想到了,为什么澹台景珩就是不知道好歹呢!
两个人最后自然就是不欢而散,澹台景珩不将葛鹤宇放在眼里,葛鹤宇也没有本事将澹台景珩如何,任凭自己如何置气都没有什么作用,只好眼看着澹台景珩在他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而澹台景珩在宗门里确实没有闲着,他发动所有能够发动的力量去寻找林子谦的下落。
他胡闹的时间越久,动作越大,关于林子谦其实是无辜的、林子谦是被人冤枉陷害的说法就越来越多。
毕竟那可是岚安真人啊,那可是以一人之力两次对抗高阶魔修大能,拯救无数百姓的岚安真人!若是林子谦不无辜,满手血腥罪孽的话,岚安真人又怎么会这样兴师动众的要将人找到呢?
且众人都看得出来,岚安真人明显是没有打算和林子谦断绝关系,那就说明一开始执法堂传递出来的消息就都是假的!
岚安真人已经不惜和宗门副掌门近乎决裂也要将人找到就已经足够表明他的态度了。
且澹台景珩说的那些关于要副掌门放逐他的话,也不晓得是经过了谁的口传了出去。更有甚者,添油加醋描绘了澹台景珩血洗执法堂的场面,说了那些在执法堂里平日作威作福的人在澹台景珩的手下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又是怎么被这位大能残虐到死的。
说的有鼻子有眼,简直像是亲身观摩了一般。
确实也有不少弟子在执法堂外见到有修士将一些尸首运走的情况,还见着副掌门在一旁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活像是岚安真人已经叛出宗门了似的。
葛鹤宇如何演戏并不在弟子们关心的行列之中。
可那些曾经一并侮辱过林子谦,背后里传过林子谦闲话的弟子,凡是见到澹台景珩,就没有不害怕的,唯恐这位大能一个不满意就把自己用濯幽剑给剁了。
澹台景珩懒得搭理这些人,倒是发动了不少之前和林子谦关系好的修士们继续去寻找林子谦的下落,争取早日找到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能让自己的徒弟只身在外流落。
哪怕是死,也只能葬在他身边的地方!
澹台景珩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是最终找到的只有一个尸体,他也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