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后,萧旻乾平生第一回同继后发了火,在她宫里将宫女端上来的吃食都摔了个精光。
“这难道是我一人的错吗?双雁山地势如此隐蔽,这都能被当成匪徒,能怨得了我吗?你们做一句我办事不利,右一句办事不利,难道我就很好受吗?”
他的模样实在过于恐怖,继后安抚道:“我儿,母后只是一时心急……”
她急忙唤来宫女在地上打扫干净,而后才再度将她们屏退。
萧旻乾不管不顾的骂道:“你心急?我就不急么?那是我的人,我花了多少心思下去你不知么?你可是我的母后,我们可是彼此的指望,你成天怨我有用么?”
继后早早就斗赢了元后,宫里又没有可以与她抗衡的对手,思维简单了不少,她急急问道:“那皇儿,你打算怎么办?”
发泄了一通怒火,萧旻乾也冷静下来了,说道:“还能怎么办?如今我还得装作高兴的模样,否则一旦被父皇察觉,我们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原帝以为是匪徒,倒是没有联想到皇子擅自养私兵,只要他这段时日夹着尾巴做人,待原帝放松了警惕,才能从长计议。
继后点头应了,而后犹豫问道:“那你祖父那边……”
萧旻乾不耐道:“你让他管好自个家中吧,他那两个孙子也是笨得同头猪一样,害人都不会高明一些,反而被人揪住把柄,还连累我的名声。”
他早就看着两兄妹不爽了,虽说是表亲关系,但也不能凭着这一层关系招摇过市吧?平日里欺软怕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皇子公主呢。
继后小心着说着好话:“皇儿,他们到底是母后的母家,你得多帮衬些。没有你外祖,母后坐不稳皇后的位置,而你在朝中也不会这么顺利啊。”
“我帮衬的还不够么?平日里他们闯下的祸难道不是我替他们善后的吗?你出去问问,那些受他们欺负的苦主能绕京城一圈!母后,我实话告诉你,我才是你儿子,分清楚主次,别被某些蠢货连累了我们的大计。”
继后被这番话惊得说不出话,但她仔细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个理。
儿子的皇位、自己的皇太后之位跟母家比起来,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有用者奉为高座,无用者弃之飘零,这是她未出嫁时父亲常常教导的话。
萧旻乾见她不算糊涂,冷哼着便出了宫。
而之后,在早朝上,原帝发现底下的几个儿子神色如常,并未有怨恨和哀伤,才放下心来,对群臣的态度也好上不少。
他在上方问道:“近日,朕听闻那个温氏家主正在城中收购各种商品以待装船?”
底下的萧焕和萧旻渊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这糟老头这时候提起邵棠是要做什么?
官员们交头接耳,对温邵棠议论纷纷,而后一官员出列道:“皇上,臣也有所耳闻,那温氏家主不日就要装船将货物运往历国。”
一些官员便持反对意见,并建议原帝将温邵棠遣返云州,避免他通敌叛国。
一些官员却认为他此举有利于两国交易,改善国库亏空,不应加以阻拦。
双方各抒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索性吵闹起来。
江海见状喊了一嗓子:“安静。”
登时底下鸦雀无声,原帝在上方说道:“朕召温邵棠进宫便知如何定夺,不必争吵,今日早朝到此为止。”
退潮后,人群各自散去,但萧旻渊和萧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温邵棠此次进宫,怕是祸多于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