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着,总不至于怀疑到你头上……”
菊枝咽了咽口水,高热让她的双唇发干,紧张问道:“夫人让我做什么?”
王嬷嬷俯下身,往棉被上扔了根“线香”,在她耳边低语道:
“这个是合欢香,今夜你把孟昭风带来,就给他们两人点上。”
合欢香?听到这名字的瞬间,菊枝就知这是什么意思了。
她被指派跟着宋筠熙,便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此时的她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只见她脸色一白,问道:“门口整夜有婆子守夜,我如何把人带来?
还有茗芷……她也是时刻都守着宋筠熙……”
王嬷嬷嘴角微勾,缓缓道:“我上回给你的药粉,就是给她们用的……
只要吸入一点点,便会晕倒至少一刻钟,同时还会清除这部分记忆。”
“嬷嬷您是说,我迷晕茗芷和看守嬷嬷,再把人领来?可是只有一刻钟,怕是……”
“那粉末可叠加使用,便能延长昏迷时间,如此便控制她们醒来的时间。”王嬷嬷直起身,居高临下道:
“我再提醒你一点,以宋筠熙的身手,最好也给她多多用上。”
“是,奴婢记下了。只是……”菊枝有些支支吾吾,“昨日我见那孟昭风,对宋筠熙唯命是从,深夜贸然去请,只怕他会……”
王嬷嬷的目光如鹰隼般刺向她,这妮子真是不堪大用,前怕狼后怕虎的,她不得不再次警告:
“用用你的脑子!孟昭风那个蠢货,你偷件宋筠熙的贴身物当信物,不就信了吗?”
“是……是……”菊枝一骨碌滚下床,匐在地上。
王嬷嬷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目光直直与她对视,道:
“你也是老人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你,你当这机会便宜?往后的日子好不好,就看这次表现了。
好好把握,别让大夫人失望!”
“奴婢知道了……”菊枝再次跪拜。
王嬷嬷冷冷看着她的后脑,意味深长道:“今夜若是成功,夫人会给你家再添五亩良田。
若是失败……崔嬷嬷就是你的下场!”
一提到崔嬷嬷,菊枝吓得脸色铁青,整个身子抖如筛糠……
当时给她收尸,就是菊枝带着杂役去办的,那恐怖的画面,那令人作呕的恶臭,那床铺上残留的一滩肉水混合物……
每每想起都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菊枝只觉四肢冰凉,浑身绷紧,牙齿都在打颤:
“请大夫人放心,王嬷嬷放心,奴婢必当全力办好!”
“哦,对了,”王嬷嬷补充道:“今夜我们会设法让老爷住在若兰居,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你知道怎么做吧?
无需你去通传,你病着躺着就好,只需让门外看守适时醒来,引她们看见该看的,也好去上报不是?”
“奴婢知道了……”
……
早上因菊枝耽搁了些时间,宋筠熙今日到家塾格外晚,一进门,孟昭风就凑了过来:
“姐,怎么今日来得这样迟?”
孟静雯白了他一眼,又看向自己的亲哥孟昭文,他今日倒像没看见宋筠熙似的,仍在专心看书。
“早上菊枝病了,就耽误了些时间。”宋筠熙答道,也看向孟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