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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第1页）

沈青鸾跟两个堂妹感情很好，闻言便点头应下。

沈老夫人已经不管家事了，沈家如今还没有重孙辈，老太太每日养养花，看看鸟儿，日子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沈青鸾过来时，沈老夫人正在檐下侍弄花草，见沈青鸾过来，便朝她招手，道：“见过你母亲了，劝过她想开些没？我早就跟你母亲说过了，她指望不上你姐姐，平白自己生气。”

沈凤鸣是沈家的第一个女儿，幼时也是千娇百宠的，哪怕有了沈青鸾和其他弟妹，沈父沈母最重视的还是沈凤鸣这个长女，但沈青鸾记忆当中，沈老夫人确实说过这话。不是老夫人偏心，偏疼其他孙子孙女，而是沈凤鸣自幼便表现出不同于别人的傲气和冷漠。

沈老夫人不会将孙女往坏处想，沈凤鸣从小就在姐妹中拔尖，这也没什么，但为了赢得先生的夸赞，故意撕毁妹妹的书本就不对了，沈凤鸣当时狡辩是原主不小心撕坏的，钟氏信了，但沈老夫人是看出来了。一次成功，加上原主性格绵软不会与她争辩，之后沈凤鸣更是变本加厉，沈老夫人冷眼看着，对这个孙女就再没什么期待了。

“母亲也是为大姐姐担心，到底是母亲的女儿啊！”沈青鸾心中叹气，钟氏未必看不出，但那是亲生女儿啊，哪有母亲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的？沈凤鸣便是有错，钟氏也想挽救，何况沈凤鸣虽然不讨喜，但也谈不上错。

沈老夫人摇摇头，但也理解，她年轻时也是如此，一心一意为儿女为家族，但年纪大了，仿佛这些都看开了，有句话叫做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觉得很有道理。沈老夫人不再提这话，手里依然忙着打理面前的花草，随口道：“我这花儿长得好吧，等会儿祖母送你两盆，拿回去养着玩儿。”

沈老夫人喜欢养花，年轻时也喜欢，但那是忙着学这学那、忙着管家做事，喜欢也不过空闲时看两眼，如今有了闲暇，院子里都种了各种花木。院子里的花木，有晚辈们送的名贵花木，也有老人家自己买来的寻常花草，老太太都一视同仁，打理得漂漂亮亮的。

看着郁郁葱葱的花草谁都喜欢，只是沈青鸾莫名想起顾辞剪得参差不齐的枫树，这段时间雨水充足，树叶也重新长起来了，只是比起另外几棵枫树，还是丑了些。

“祖母要赏我什么花？我可以自己挑吗？”沈青鸾也不与祖母客气，老太太院子里花多，平时也会赏给小辈。

“成，你自己挑！”沈老夫人年纪大了，最不爱弯弯绕绕的去猜，沈青鸾直说要，老人家拿手指点了眼前的一排，“就这里头挑吧，这段时间就这些长得好！”

“好！”沈青鸾应了一声，便上前去看，只见眼前的一排花盆都才修剪过，常见的如栀子茉莉，也有珍贵的如牡丹芍药，一眼扫过去，只见最后面两盆绿叶白花中，点缀着红的绿的小小的辣椒。

“这个啊，是前些时候青云送来的，说是从番邦商人处得来的，中原少见还挺贵，就是不怎么好看。”沈老夫人年轻时也喜欢清雅的梅花、淡雅的兰花，但年纪渐长，就更喜欢富贵明艳的花朵，辣椒中原少见，价格自然不便宜，但在老夫人看来就不如别的花朵好看了，“阿鸾喜欢就带一盆走吧！”

“好！”想到麻辣鲜香的水煮鱼，酸辣可口的泡椒凤爪，沈青鸾完全没有办法拒绝沈老夫人的提议，京城中常用的辣味调料也有，但总有些苦味，不如辣椒来得纯粹。

沈老夫人被沈青鸾逗得一笑，指着另一株挂着红彤彤果子的番茄，道：“阿鸾既然喜欢番邦的盆栽，这一盆也给阿鸾了，省得灵丫头每回来都对着它流口水。”

沈家最小的孩子沈青灵才六岁，正是见到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偏那番茄果子红彤彤的，一看就十分可口，小丫头每回乘人不备就想去摘，惹急了还想上嘴去咬。沈老夫人倒不是不舍得那几颗果子，只是这番邦来的果子，虽然听说能吃，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怕孙女吃坏了身体。

“祖母，这果子能吃的。”沈青鸾闻言一笑，小堂妹一直都是个馋嘴丫头。

“你二弟也这么说，但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沈老夫人摇摇头，小孙女还小呢，宁可仔细些才是。

“若二弟这么说，那必定是亲自尝过了！”沈青鸾闻言便笑了，沈青云刚十二岁，跟双胞胎弟弟沈青峰一起跟着外祖父读书，外祖父是当世大儒，奉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每年都要带着兄弟俩出去游学，嗯，兄弟俩贯彻外祖父的观点更严格些，遇到能吃的都要亲自试一试，怕意外中毒还专门学了些医术。

沈老夫人闻言也笑了，道：“哪里就缺这几颗果子吃啊！别吃坏了身体才是。”

“有外祖父看着呢，哪能让他们乱来。”沈青鸾知道沈老夫人是明事理的，只是老人家在孙子孙女的事情上，总是要谨慎些，“先前还听母亲说起，外祖父说，二弟和三弟今年可以下场试一试了。”

沈家这一代上三个男丁，最长的是二房的沈青松，但在读书的天分上，是沈青云兄弟更好些，今年十二岁，钟老爷子说的可以试一试，便是可以试着去参加院试，若是考过了，便是秀才了。别看只是秀才功名，在现下看来，这是正式踏上科举之路的第一步。

“是啊，去走一遭也好，他们年纪小，便是考不中也没什么，有些经验也是好事。倒是你大哥，今年要参加乡试了，也不知能不能考中。”沈青松虽然是沈家长孙，但不是长房所出，日后得自己谋出路，沈家也有些人脉，但到底不及正经科举走出来，只是沈老夫人虽疼孙子，也不得不承认，沈青松在读书上，是欠了些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