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去,里面有一群。然而,时念的目光落在了那裹着白布的病床上,眼泪毫无预兆就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她的母亲就紧紧的躺在那里,相比每天靠着药物维持生命,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但是这样的打击突如其来……
她努力平复几下,却缓不过来,激动至余一下便要掀开白布。
身后一双手更快,却一把抱过了她,大手稳稳的挡在了她的眼睛上,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缓缓传了过来:“时念,没事的,你很好,没事的,你可以挺住!”
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她的身体被沈弈紧紧抱住,她挣扎了几下,挣扎不过就狠狠捶打在他的胸口,嘴里骂道:“你这个骗子,沈弈,你是个骗子!”
沈弈的唇瓣抿紧,双手却依旧禁锢,他的眼神里居然也有一丝愧疚。
时念的双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攀上他的脖颈间,小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带着深深的控诉:“你答应过我的,你会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等到尸体一切都安排好了,时念情绪已经平复很多,她看着不远处的沈弈在跟手下的人交代事情。
身边的一位法医开口道:“你母亲的真正死因是呼吸汞被人拔掉了,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早就……”
法医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说:“我感到很抱歉,因为医院录像被删除,我们只能知道死因。”
呼吸汞被拔!
时念的呼吸一窒,但是反应已经没有那么过激了,她甚至轻轻笑了一声,笑的眼泪又情不自禁溢了出来。法医有些慌乱,却听到时念轻轻问:“这件事沈弈知道吗?”
“他前几天来过一趟,大约是知道的!”法医点头。
她挑眉:“那他怎么说的?”
法医叹了口气:“沈先生说不用声张,对你也是,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毕竟是你的母亲!”
擦干了眼泪,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苍凉。
沈弈交代完事情,已经迈步走了过来。他走到时念的面前,探下身拍了拍她的头,声音略微放柔了些:“我处理好了。可以回家了!”
时念慢慢抬起头,清明的大眼因为一场哭泣而有些红肿,她看着沈弈。唇瓣被咬的苍白,她动动嘴。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到:“我妈是被人为杀害的,你说谁会是凶手呢?”
但饶是声音极其细微,但他还是听到了。
他眉目一峻,唇瓣抿起看似有些不耐的警告:“时念!”时念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凄哭的笑意,身子僵硬的站了起来。
已经朝着门口走去!
偌大的墓地上最后只剩下沈弈时念两人。
她穿着黑色的长裙,有一种很肃穆的庄严,放下花束她慢慢站了起来。
墓碑上的照片分外动人。
虽然是四十几岁的面容,但是依稀可辨识年轻时候的风姿。眉目间的倔强像极了时念!
已经是初冬,天上不一会儿飘起了雪花,簌簌落落间她的眼神缥缈的落在沈弈身上。
她扬笑,小步走了过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柔声叫道:“老公。”
他漆黑的眼眸加深,心里有些不可思议,她又开口:“以后我会乖乖听话,我表弟的事情我不是故意隐瞒的,他现在还小,你不要为难他好不好!”
他从未见过时念这么低声下气说话的样子。
无论哪一面,她都是灵动的,倔强的,不屈的。
然而,现在!
他一把推开她的身体,深邃的眼眸里包含着质问:“我再说一遍,我……”
这一次,却是时念迅速抬手掩在了他的唇瓣上,鼻息间淡淡的馨香传过来,时念阻止了他说话。
她的笑意始终淡淡的,带着淡漠疏离的神情,转身顶着雪花走了过去。训练有素的脚步,在雪地绕是穿着八寸的高跟鞋,背部都不曾垂落下来。
沈弈觉得时念有时候无情的有些可怕,就像无声无息的失去了他的孩子,就像现在用这么疏离的口气来伤他!
明明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他,然后,他却觉得两人似乎已经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