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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见江父对江幼贻拉脸色,便拉着江父做思想工作,江父只是叹息,说:“这次回来,是为了何事?”
“为了退婚一事。”商黎直言不讳,“还请江家主交出贻儿的婚书,由我出面退婚。”
“这……”江父既意外又觉得理所应当,他瞧了瞧默不作声的江幼贻,便点头说,“还请真君稍等,我这就去拿婚书。”
拿婚书不难,毕竟江父从流言蜚语传出来的那段时间就一直有在考虑退婚一事,是江幼贻不曾松口才拖延至今。
江父拿出一个木桶子,只有一节竹子大小,还未等他将其交给商黎时,大伯恰好经过时,听见这件事,就急忙赶过来拦住。
“不可,若是退了,江家以后该如何是好?”大伯死死拽住江父的手,恨不得把婚书抢过去。
“大哥!”江父急道,“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不是靠你我就能力挽狂澜,放手吧!”
“你可是江家家主,族里的子弟可都在依靠你,江幼贻从小得到家族庇护,为了家族牺牲一次也是理所应当的。”大伯干脆上手去抢,“江家不能毁在你我手里。”
二人意见不一致,如街坊邻里一般争吵不休,还是商黎出手震退二人,衣袖轻甩,那婚书就这么自然飞到了商黎手里。
“你!”大伯指着商黎,却又不敢造次,只能将目光放在江幼贻身上,“贻儿,你来说,你是如何想的,难道真想让江家万劫不复吗?”
商黎挡在江幼贻身前,说:“这是我的意思,我作为她的师尊,自然不能容忍任何影响贻儿修炼的事发生,婚是退定了,若有不服,可与我来过两招。”
这话简直是流氓,江家全家老小上去围殴都是打不过商黎的,简而言之,拳头没有商黎大,那他们就得乖乖听话。
大伯脸色气得铁青,却又不能将商黎怎么样,江幼贻也不想家里人讨厌商黎,便拿出一瓶丹药递给母亲和大伯,说:“我好歹也是丹药师,日后会寄些丹药来,所以大伯也不必过于忧心。”
丹药的价值也不比原石山差,大伯听她这么说,也缓和了不少,他打开瓷瓶看了一眼,也不懂丹药好不好,便问:“这是什么丹?”
“驻颜丹,一枚丹药驻颜十年。”
在修仙界,驻颜丹不怎么受欢迎,除非是修为低,已经衰老的修士才会重金考虑驻颜丹,但是在人界,凡人居多,每个人都想年轻不老,这驻颜丹自然会成为抢手货,甚至能帮江家翻身也不一定。
大伯懂得这个道理,更是惊叹江幼贻炼丹的能力,既然已经得到江幼贻的允诺,他自然不会纠缠不休,说:“你要退婚可以,若历家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可不会同意,你们要自行解决。”
商黎说:“自然。”
历家离江家不远,骑马也就两日路程,江幼贻并没有急着去,而是在家里小住了两日,和母亲说了一些贴心的话才动身前去历家。
或许是刚见面又要离开的关系,江父没有板着脸,在江家门口目送江幼贻远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方才收回目光。
“你这又是何必呢?”江母叹息。
江父自然是担心江幼贻的,也并不是因为弟弟的死而苛责她,他只是不希望江幼贻活得那么累,修炼本就不易,却还要处处考虑江家,他作为一家之主,真的太没用了。
“但愿她能一生顺遂。”
……
历家在修仙家族当中排行老二,仅次于皇甫家,主家所在的位置比江家隐蔽,位于最高的山巅之上,浓厚的云雾遮挡,山体垂落,山中无路,若是没有点本事,还真没有人能找到历家。
等二人到历家大门前时,历家主早已带着众人在此恭候,历炎睿站在历家主身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历家主拱手:“久闻韶华真君风华绝代,虽是轻纱遮面,却也难掩秀丽之姿,今日一见,果真是名副其实。”
江幼贻皱眉,大家都知道对强者要保持敬畏,要是一见面就对相貌评头论足,是极其不尊重的,更何况历家主的语气透着轻蔑,这是摆明了要商黎难堪。
再瞧历炎睿,一直低头,若真的心悦商黎,又怎会任由历家主鄙弃,江幼贻冷笑:“我也听闻历家主杀伐果断,善于趋利避害,今日一见,怎的和那些谗慝之口的小人一般无二?”
“放肆!”历家主身后的子弟怒道,“好歹你将踏入历家大门,怎的如此目无长辈?”
“那不好意思,我这人便是这样,瞧谁不爽,莫说长辈,就是无知的三岁孩童,我也照打不误。”江幼贻眉眼微微弯下,贱兮兮说,“我这般不知好歹,反正你们也瞧不上,不如……退婚可好?”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历家主瞪了回去,而后慈眉善眼笑道:“唉,莫要气恼,方才是我的不是,言辞略有不当,不过婚姻乃大事,万万不可冲动退婚。”
“不是冲动。”商黎说,“我今日带贻儿来退婚,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历家主一副为难的样子说:“既是来退婚,那为何不见江家主?”
“我在是一样的。”
历家主气得双眼都快瞪掉出来:“好,好,好,历家和江家的婚约定了几十年,我儿也一直洁身自好,从未同别的女子纠缠不清,你们今日突然来退婚,可是我儿哪里做得不对?”
江幼贻说:“前些时间,历炎睿去我家退婚,动静也闹得不小,既然他不想娶,我也不想嫁,双方退亲有何不可?”
历家主听言,瞥了一眼不争气的历炎睿,恨不得现在就一巴掌把他拍进地里,若非历炎睿为了躲避婚约,一直在外不肯归家,今日断然不会闹到退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