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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马奖同样撑不了多久,而我还太年轻,大家都在争夺这座奖杯。”
“因为没有合适的新作品?”黎微问。
“当然也有这个原因。”水萦鱼无奈地合了合眼,“大概就这样了,慢慢开始尝试一些综艺,开始炒作流量,开始频繁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刻意摆弄吸引人的特点。”
“水小姐不喜欢?”
“当然不喜欢。”她说,“这次综艺我的表现并不好,没有兴趣。”
黎微安慰道:“那是因为生病了。身体不舒服,怎么都发挥不好的。”
“不。”水萦鱼摇摇头,“发高烧我也能坚持拍戏,能发挥出正常水平,现在就是我的正常水平,只是兴趣不在此而已。”
“兴趣是个很奇怪的东西。”黎微直直地看着她。
“嗯。”水萦鱼附和道,“没有办法摆脱。”
“水小姐将来准备怎么办?”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就只能放弃了。”
“放弃?”
她点点头,“对于我来说,放弃的物质成本很低,向家里人认个错,老老实实接受家族安排,然后度过一个富裕平稳的余生。”
“这么说这么想倒没什么,只是心里不甘心而已。”她闭上眼睛。
“怎么不甘心,富裕的余生是大多数人的追求。”
“可人不是每一个决定都能贴合大多数。”她说,“我只是想证明自己。”
“或者说,想要推翻他们为我下的定义。”
“什么定义?”黎微问轻声道。
水萦鱼依旧闭着眼睛,声音里藏着脆弱的哽咽,但并不明显。
“我也不知道。”她听起来很疑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我下的定义是什么。”
她猜测地说:“平庸的富家小姐,一辈子活在长辈的余荫之下?”
黎微若有所思道:“所以对于水小姐来说,放弃演员这条道路就意味着向他们的定义妥协?”
“嗯。”水萦鱼承认道,顺势自嘲一笑,“很幼稚对不对。”
“没有没有。”黎微急忙否认,“本来就是这样,这正是梦想的意义。”
“梦想倒谈不上,只是不服气而已。”她仰着脑袋往后完全靠在沙发椅背上,抬头轻轻盖住眼睛。
“说起来倒有些不知好歹了,生在那样的家庭,有钱有权,明明能少很多烦恼,却偏要自找烦恼。”
黎微也往后仰,侧头偷偷注视着她的脸,她脸色苍白,因为发烧带来的不适而冰冷地皱着眉,但依旧是很美的。
像白玉一般,皎洁无暇,清冷如璧
“怎么会是不识好歹。”黎微安慰道,“只是志向不同而已。”
水萦鱼轻轻一笑,嘴角翘起好看的幅度,像是薄冰初化的树梢头,悄无声息地冒出朵小小的粉色花苞。